第31章
然而这次谢泽霖不肯罢休,“你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我就告诉你我问了什么。”
“我、我,”何乐为嗅着满空气的酒味,有点昏头,“就是想再试试喝酒。”
“嘿!”谢泽霖立刻哈哈笑出声,“被我们引l诱到了吧。”
“来来,还有酒杯吗?给我们乐为拿一个。”
“没有了,得喊服务生。”
“那你喝我的。”谢泽霖往他手里塞了个杯子,然后才问:“不介意吧?”
何乐为说不会,马上就有人给他倒酒,拿起来正要玩往嘴里送,酒杯突然被人抽走。
“他手受伤了,不能喝。”陈政年说。
无端地,何乐为这次就是不想听话,“我手已经好了!可以喝,你还给我。”
“手真的没事吗?”谢泽霖还没混球到那个地步,如果有问题,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沾酒。
何乐为举起双手,灵活地转了转:“真的好了,好全了。”
“好了就喝呗,你拦着人家干嘛。”谢泽霖伸手去够陈政年手上的杯子,但陈政年五指跟铁钳那样,掰都掰不开。
“啥意思啊?我喝也不行?”
陈政年最后松了手:“给他拿个杯子。”
“哦~”谢泽霖回味过来,不是酒不给喝,是他喝过的杯子不能碰。
干净的杯子最终还是拿进来,酒刚满上,何乐为立马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生怕又给陈政年拦了。
谢泽霖笑他:“没碰杯呢,瞧把孩子急的。”
浓重的辛辣味在嘴里化开,烈焰般灼烧喉咙,带着躁动的气体争先恐后涌上鼻头,何乐呛得直咳嗽。
太难喝了!这酒还是跟印象中一样,又苦又涩。
实在想不通大家为什么喜欢,都说喝酒助兴、借酒消愁,何乐为半点没感觉出来,反而更不愉快了。
“还能喝吗?”谢泽霖敲一下他的杯子。
何乐为想说不喝了,谁知道隔壁再次传来清脆的酒杯碰撞声,这一刻,胸口闷到了极点。
他一鼓作气,仰头又把酒全喝光了,凭什么陈政年能喝,他就不能喝。
这回终于从苦味里尝到一丝丝回甘,嘴里开始甜,心情却烦躁。
酒一杯接一杯,等到第五杯,人就不行了,哼哼唧唧,嘴皮子耍个没完,还听不清楚在嚷嚷什么。
“醉了啊。”谢泽霖朝陈政年挑眉,“送回去吧,你送我送?”
结果当然是陈政年送,喝醉的小瞎子就算被人搀着也走不稳路,歪歪扭扭,他干脆直接将人背起来。
何乐为嘴唇就靠在耳侧,模糊地嘀咕几句,好不容易听清只言片语:“我早该猜到的,你跟x声音那么像。”
小瞎子还在纠结这事呢,陈政年觉得好笑,问他:“你是在生气了吗?”
“嗯,生气了。”何乐为呼吸重重地打在耳后。
大概是醉了,又或者因为夏天的夜风依旧温温的,陈政年话说得没有平时刻板凉薄,只轻轻的,随风一样:“别气了,以后不骗你。”
何乐为不回答了,把头埋在对方肩窝上,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陈政年喝了酒,不能开车,站在路边慢慢晃悠等代驾过来。
一边踱步子,一边驮着人,对于醉醺醺的何乐为来说,像会催眠的摇篮。
不过何乐为吹着风,又清醒了一些,没头没尾地搭话:“今晚的夜景好看吗?”
陈政年这才抬起头,吝啬地将目光分一眼给夜色,“还行。”
“天上有云吗?”
“没有。”
“书里说没有云的夜晚才更美,”何乐为咯咯笑了下,又问:“那有月亮吗?”
今天的陈政年不厌其烦:“有。”
“弯的还是圆的?”
“弯的。”
“像镰刀那样?”
“你知道镰刀是什么样的吗?”陈政年反问。
回应他的只剩何乐为悠长又平缓的呼吸声。
小瞎子睡着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又是怎么规矩地躺在床上。
印象中大概有个陈政年,但是头疼得厉害,就不想了,摁住两边眼尾,喃喃自语:“宿醉吗?”
他没有宿醉过,但小说里写,宿醉的人,早上起床会头疼。
要先给自己煮一碗醒酒汤,何乐为打开冰箱,一格格伸手摸索。
“没有菜了。”指尖突然摸到什么圆圆滑滑的东西,“嗯?”
他把它拿出来,是圆形的塑料外卖盒,里头东西会晃,像是汤。
“什么啊?”何乐为不记得他最近点过外卖。
这时候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陈政年给他发消息:“冰箱里有粥,早上打的,热一下再吃。”
“!”何乐为给人发了俩“叹号”,“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不对,何乐为意识自己在说废话,粥都买好了,陈政年很有可能是今天早上才走的!
陈政年果然懒得回他,何乐为就给他说:“谢谢啊。”
但没想明白对方怎么就在自己家里过夜了,刚要问,手机里有个没备注的联系人突然给他发消息:“乐为,起了吗?”
何乐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谢泽霖。
“起啦,宿醉了,头很疼。”何乐为给他发语音。
谢泽霖秒回:“才五杯……”
何乐为听着盲人模式直白地念出表情:“[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