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唱了一段诡异的童谣,何乐为没听过这种唱法,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脖子后面有人在吹冷气。
他伸手一摸,真摸到一手冷水珠子。
“陈政年。”他微微倾身,靠过去,殊不知对方从头到尾关注着他。
“嗯?”
“有人在我耳边吹气,凉的。”他把那一手水点在陈政年手臂上。
陈政年抬眉,用平淡的语调说着吓人的话:“鬼吹的气才是凉的。”
“啊?”何乐为算不上无神论者,他敬畏鬼神,但一直觉得自己这种一穷二白的小人物,神跟鬼都看不上,更别提被缠上。
“不是吧,应该是空调太冷了。”他自我安慰说。
后颈的凉意已经蔓延到脊背,寒毛竖起来,何乐为有点害怕。
尤其是电影里音乐还在响,伴随着女孩嘻嘻的笑声,主角惊醒,尖叫、逃跑、再尖叫。
他手都开始抖了,抬起来捂耳朵,不幸的是影院音响太好,捂耳朵也隔不住。
何乐为摸黑死死抓紧陈政年的手,半边耳朵靠在椅背上,依靠厚实棉花来堵住听觉。
好几次想开口说“回家吧,不想看了”,却又忍住了。
陈政年选的电影,陈政年应该是爱看的。
椅子时常要剧烈地抖动,把他贴在上面的耳朵撞远了,何乐为又赶紧贴回去。
怎么办呀,何乐为咬咬牙,想着要不要睡一觉,睡死过去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正惆怅着呢,两只耳朵就被厚实的掌心捂住,鼻尖飘来薄荷香。
明明自己没法挡住的声音,在陈政年的手下变得简单容易,不是说听不见了。
而是周遭声音都变得模糊,只有陈政年嗓音清晰温沉:“很害怕?”
“嗯。”何乐为顿时觉得好委屈,怎么偏偏就挑了这么一场电影!
没过多久,陈政年手松开了,“这段过了,都是假的。”
原来电影里是女主在做梦,根本没有什么会自动唱歌的留声机。
他刚松一口气,剧情又起了波折,民宿里出来个老板娘女儿,音色跟女主梦里会唱童谣的留声机一模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男女主就断定楼里有古怪,非要大晚上搞探险。
于是又是一场惊悚的听觉盛宴,外加上何乐为发现冷气原来是椅子喷来的,这回连耳朵都不敢靠过去。
自动自觉捞起陈政年两只手,堵在耳朵外。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电影终于放完,结局是民宿老板娘搞得鬼。
挺无厘头的,何乐为也不晓得该怎么说陈政年的品味,这很难评。
可没曾想,一场恐怖电影的余韵延续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何乐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手脚全收进被子里了,还是觉得心里发毛,害怕突然有女孩在耳边有气无力地唱歌。
想到明天要上班,这样下去得通宵了,何乐为干脆坐起来,摸索着下床。
用他所能用的最快的速度出了房门,抵达陈政年的房间。
他抬手敲了敲,“老大,你睡了吗?”
幸好,夜猫子陈政年还在卖力干活,听见敲门声,毫不意外地勾勾唇。
小瞎子上套了,不枉他忍着看了两小时的烂片。
“怎么了?”陈政年打开门,身上少见的带了热气,滚烫滚烫的。
南方的夏还没有完全过去,虽然靠近会让人觉得热,但何乐为还是忍不住拉住他。
有些难以启齿,抓住了却没办法再撒手,“我、我今晚可以跟你挤一挤吗?”
放在以前,何乐为绝对不敢,但现在,他知道陈政年不会拒绝的,这样做无异于羊入虎口。
可入就入了,总好过心惊胆战地失眠一夜。
不过小瞎子还是低估他们老奸巨猾的陈老大了,他以为人最多捏捏脸、楼楼腰,结果……
“睡我床,想过拿什么来换吗?”陈政年嘴唇贴在他耳廓,气流拂过软骨,激得何乐为脊骨一阵酥麻。
何乐为赶紧撒手,“滑溜”一下从陈政年身侧钻进房间里,翻身上床,盖好被子,老老实实地躺在边缘。
然后搬出自己的老话:“请你吃饭,一次请十顿。”吃撑了就没精力逗我了。
“那倒不用,我不爱吃饭。”陈政年也躺上床,连人带被一下子捞回来,“躺这么边,也不怕睡着了掉下去。”
“我睡觉很安分的,不会乱动。”何乐为反驳道。
确实安分,就是小呼噜打得欢,一旦睡着,就跟死猪那样,雷打不动。
陈政年回忆起来就想笑,真笑出声,又被小瞎子制止,“笑什么啊,我没说谎!”
“我知道,笑你太安分。”
“安分有什么好笑的。”何乐为噘嘴喃喃。
陈政年搂着他,声音徐徐,像是在跟人商量:“今天别睡这么安分了,行吗?”
何乐为皱了皱眉,怎么还会有人提出这种要求。
“怎样不安分?”他真心求教。
谁想到,腰上两只手臂一使劲,将他像咸鱼那样整条翻了个面,“睡我身上。”陈政年说。
身下躯体凹凸有致,何乐为也不知道双手撑在哪了,触感很熟悉。
他手贱捏一下,竟然是软的!
很快,羞耻感上头,脸蛋子涨得通红,“我不要,我要睡床上!”
陈政年那双手就跟铁钳似的,掐在腰l肢上,怎么也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