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有啊。”陈政年摸他发尾,何乐为听见回答顿时有点不高兴。
“不过他们最后都会讨厌我。”
何乐为歪了歪脑袋,呼吸打在陈政年脖子旁,“为什么?”
“因为我是组长。”
“啊?”
“你以为我对谁都这么好说话吗?只有你才拥有这个待遇。”
何乐为脸蛋子发烫,“哦”地回了一个字,没再细问了。
当年在聆音,他就知道,陈老大对大家是什么样。不怎么管事,一旦管起来,确实挺凶。
“那现在又轮到我了。”
陈政年身上的葡萄味越来越重,闻着好像就能叫人醉了,何乐为感觉晕晕乎乎的,又知道陈政年下一个问题必然很要紧,努力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陈政年问得简洁直白,但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小五爷”魏兴。
何乐为身体一僵,手脚开始发冷,陈政年察觉到他的异常,就把人搂得更紧,让身体没有缝隙地贴在一起。
“宝宝,别怕。”其实陈政年心下已经有了答案,皱着眉,指尖却很温柔,一下下来回抚摸小猫后脑的碎发。
何乐为慢慢平复心情,像是怕我陈政年误会,低声解释:“我没有、我没有被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说辞,小瞎子又开始急躁,“我没有被他那个!我逃跑了,我没有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宝宝,没关系的。”
看见爱的人这幅模样,陈政年心口疼得快要裂开,眸色也渐渐染红。
“我真的没有那个,有人救了我。”
小猫掉眼泪了,重逢之后,他总是哭,陈政年依旧是个不合格的恋人。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陈政年自知安慰无力又苍白,他此刻能做的,只有不间断的拥抱、亲吻,告诉小猫,无论怎样,他都爱他。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陈政年的声音很轻柔,何乐为终于没那么害怕了,眼泪汪汪的,鼓起勇气说:“我被骗了,那个按摩店老板说,只是上门给大客户按摩。”
“我当时,需要钱,你知道的,叔叔生病了。老板说□□更赚钱,我就去了......”
何乐为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完,讲到那群人打他的时候,陈政年甚至不小心把酒杯打碎了。
玻璃渣散得满地都是,何乐为吓了一跳,听见陈政年粗重的呼吸,想要安慰对方,但其实自己也穷途末路。
最后像小孩儿那样哇哇大哭,委屈劲儿上来就下不去了,把陈政年都给哭清醒了。
“他们打我,特别疼,我的脑袋都磕破了。”何乐为噘起嘴,脸上挂着大鼻涕泡,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虽然不合时宜,但小猫这幅模样真的很好笑,也叫人很安心。
不过陈政年怒火依旧,只是对撒娇宝宝特别温柔,眼里的阴霾不减,用手指抹掉何乐为的鼻涕,低声说:“那我给你报仇好不好?”
何乐为吸了吸鼻子,“我已经报仇了。”
盲人身体上是不如别人强,可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何乐为惩罚不了魏兴,但可以举报按摩店老板。
他当时费了好大劲,当然也少不了许温颂的支持,联络到不少曾经在按摩店打工的盲人员工,大家几乎都遇到过这种情况。
大多数都被对方得逞,也有一两个像何乐为这样运气好,逃掉或者被放过的人。
有些阴影很大,提起来就会失控,有些恨意滔天,抓住机会就想把对方给弄死。
何乐为居于这两类人之间,会失控同样也受不了恶人逍遥法外。单是证据就收集了很久,最终大家联名举报,又告到法院去,按摩店老板是被抓了,但跟他交易的乙方,一个也没落网。
这已经是他们这群人能做到的极限了。
“我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陈政年说,用力抱住何乐为,埋头嗅对方身上的气味。
如果知道,陈政年一定不会让小猫自己面对。
“对不起。”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大概因为哭太久了,何乐为鼻音很重,还有点呼吸不畅,埋在陈政年颈侧,拍拍他的背,”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小瞎子反过来安慰他,陈政年只好吻对方。
一来二去又着了火,何乐为一边哭一边做,两只眼睛都肿了,结束后陈政年给他用冰敷。
“嗯,妈,他睡着了。”陈政年舍不得离开被窝,连体婴儿那样,离开何乐为一秒就感觉焦虑,但他有事情必须要处理,打电话只能努力降低声量。
“最近魏家是不是在接触fitness9?”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崔如云疑惑,虽说她支持陈政年的追瞎子计划,但公司的事,并没有让陈政年完全放手,毕竟孩子回国不久,根基不稳固。
不过陈政年手头上的项目只有一个,由他本人带队研发,他没精力去接触别的。
这时候问起别的项目,是要惹人疑心。
“没什么,就是突然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了。”
“怎么?你要跟魏山竞标?”
“嗯,这个项目,不能落进魏山手里。”
魏山就是魏兴的父亲,也是魏家目前的掌权人,他家世代从药,但传统医学需要活力,跟不上时代就会被淘汰。
因此魏家一边鄙夷一边迫切地研究新型医药,也有些时日,至于研究成什么样没人知晓,只知道他们家底都快被吃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