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含清仍旧很难想象那画面,直到偶然目睹校园里的流浪猫舔到条小毛鱼,死活不肯撒嘴。
突然就对他喝醉后缠着徐鹤亭的样子有了具象的了解。
过去那几年,他没法联系上徐鹤亭,喝醉后都很老实的睡觉,原以为改掉酒后大胆妄为的德行,没想到是韬光养晦。
最好笑的是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一事实,徐鹤亭偏偏还那么问,在期望什么?
“我就知道。”
他听见对方带着失落的低声喃语,心头发紧,到底昨晚视频里说了什么让徐鹤亭这么念念不忘?
其实这时候默不作声是最聪明的做法,偏偏想到他忘了徐鹤亭还记得,有种失忆后留对方独自承受痛苦的既视感。
林含清不可避免心软,咬了下唇瓣:“或许你可以选择告诉我。”
他看见徐鹤亭的眼神变了又变。
“不愿意就算了。”
这句话带着点仓促的躲闪,一下子戳中徐鹤亭心底深处的痛点,低头要坐进来。
林含清捧着牛奶杯赶紧往旁边挪,被关上车门转身来捉他的徐鹤亭抓住手腕,掌心一空,喝到大半的纸杯放到前座的中控扶手盒上。
“我还没喝完。”
“等会我再给你买杯大的,热的。”
林含清闭嘴了,手腕那片快被徐鹤亭的体温烫出汗来,他挣了挣:“干嘛?”
“你不是想知道昨晚我们谈了什么吗?”
徐鹤亭捋开他的手掌,牵着往运动服下摆里钻,目光锁在他逐渐不敢置信的脸上,唇角微扬:“先预付你一部分。”
林含清瞳孔震裂,还有什么?!
第8章
指腹好像还残留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结实而硬邦邦,感受时间过长,林含清注意到他俩的呼吸不经意同频,连心跳声也连在了一起。
旁边几分钟前主动到不像初次的徐鹤亭也成了哑巴。
林含清眼角余光看过去,以为徐鹤亭早喜怒不形于色,岂料耳根也泛着红。
尺度没太大啊。
林含清捻了捻手指:“就这样吗?”
徐鹤亭看他:“有些事拖太久,该说清楚。”
“比如呢?”
林含清想拿回中控盒上的牛奶,被徐鹤亭半路截胡,他没忘记许诺过的事。
“抱歉。”
这次徐鹤亭去去匆匆,一大杯牛奶附带两个暖宝宝。
林含清拆开,掀起外套,隔着衬衫贴在胃的位置,再喝热乎的牛奶,舒服到眼睛眯起来。
提出要解决问题的是徐鹤亭,林含清将主动权让出去,捧着杯子无声看过去。
徐鹤亭半点没犹豫,大概憋挺久的。
“那双拖鞋给谁准备的?”
“没谁。”
上来就聊如此尖锐的话题,林含清没法抛开羞耻直白承认。
徐鹤亭脸色微沉,他摸出烟盒,在林含清看直的眼神里询问:“介意吗?”
“……你抽吧。”林含清憋着句话,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徐鹤亭点烟的姿势很娴熟,这几年没少抽,火焰跳动,他眼底是少有的隐忍。
“在国外这几年连喻静檀都没联系,是吗?”
“是、是啊。”
烟味顺着风吹进车厢内,林含清的眼睛瞬间红了,下意识皱皱眉。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找了你六年。”
徐鹤亭几口抽完,将掐灭的烟蒂包进纸巾,扭头看着他,眼神难以形容。
这种时候,林含清反而说不出话。
到国外的那半年,为避免想起徐鹤亭,他强行切断与国内好友的联系,干脆利落换掉联络方式,成天彻夜的忙。
后来发生些事,身不由己。
等稍微好些,母校论坛的风向早变了,徐鹤亭的传说还在,只是关于本人的消息几乎没有。
林含清失去了仅有的消息来源。
现在听徐鹤亭亲口说找了他这么多年,百感交集,却对知不知道这件事只字不提。
因为造成他们分别的罪魁祸首是林含清自己,不论知不知道,错都在那,挪不走,抹不掉。
无法再承受徐鹤亭难过到心痛的眼神,林含清狼狈地逃开,喉间比塞了团棉花还堵。
“那时候有人照顾你吗?”
林含清听见这声微颤的问话,眼里闪过丝茫然,后知后觉大概想知道他那几年过得好不好,遂点了点头。
“我身边一直有人在。”
徐鹤亭又想抽烟了,可想到他刚才的样子,把烟盒又塞回去,止不住的心塞。
大学时期他在美术院就很受欢迎,画画功底强,长得漂亮没架子,对谁都很少冷脸,和自己是两个极端。
接连和他偶遇一月,说过好几次话后,亲眼见证的舍友说林含清想钓自己,徐鹤亭没往心里去。
后来尝到林含清给的那独一份待遇,徐鹤亭开窍了,不动声色将人纳入怀抱,细致地尝了遍。
没人比他更清楚林含清独特的美好,也没人比他更明白如果林含清想,是能左拥右抱,身边人不断。
徐鹤亭原以为可以不在意,只要林含清回来,暂时不接受他也没关系。
慢慢来,他比六年前会得多,有足够耐心让彼此走得长远。
可是,不行。
想到林含清有过别人,他嫉妒的要死。
那些人见识到不同的林含清,而那恰恰是他没机会再亲眼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