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笨蛋想了想，之后用力点头。
  “想。”
  之后他捂住耳朵，像是生怕自己听到一丁点有关他们谈话的内容一样。
  “不听不听，牧牧什么都，没有听到！”
  接着便跟服务员去了隔壁包厢。
  这时，就只剩下舅舅和裴言澈了。
  “我想知道，有关江牧过去的事情，尤其他脑袋的伤是怎么来的。”
  像是早已经预料到是这个问题后，男人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惊讶。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江牧的身世。
  江牧是个小可怜，三岁时父亲意外去世，八岁时母亲也生病离开。
  孤苦伶仃的他，被舅舅收留。
  舅舅家的条件并不好，本身养一个孩子就足够拮据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为此，舅妈没少跟舅舅吵架。
  小江牧因此很懂事，学会察言观色，洗衣做饭，各种家务活都抢着去干。
  那时候的他，还很机灵，是个有商业头脑的小鬼。
  在学校的时候，经常靠着各种办法，从同学手中赚到零花钱。
  不仅如此，被他赚到钱的那些同学，还非常崇拜他。
  觉得他像是个领袖，很有人格魅力。
  而他的聪明才智也体现在学习上。
  别人一年才能学完的东西，他只需三个月，甚至更少的时间。
  小学和初中的连续跳级。
  老师们不假思索地把他当做是天才少年来对待。
  要是这么继续发展下去，江牧绝对前途无量。
  瞅着旁人艳羡的目光，舅妈总算开始接纳这个外来人，态度也越发和颜悦色起来。
  12岁，江牧已经初中毕业了，并且顺利升上了重点高中。
  谁也没想到，那个暑假会将他拉入深渊。
  舅舅在回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忍不住抹眼泪。
  “都怪我心大，放任这么小一个孩子去山上捡菌子，害得他跟其他人走丢……后来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最后是被警方在路边发现的……像是一条濒死的野狗，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要是没人发现，随时都可能断气……
  “在icu里抢救了一个多月，总算是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在经过一次开颅手术之后，江牧的智力就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他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人也变得痴傻起来。
  “逢人看了都忍不住叹惜。这就是天妒英才啊！
  “这么小的孩子，一下从云端坠落泥潭，整个生活天翻地覆……
  “治疗、康复训练、从重点高中换成了特殊教育学校……
  “江牧以前就很懂事，出了事之后，依旧很听话，一直配合着做康复……这才有了如今的状况。虽然没办法恢复到过去，但勉勉强强，也能靠着自己，渡过这一生了。”
  正是因为这件事，舅舅对江牧格外愧疚。
  而他身上拖欠的那些钱，也全是江牧治疗和后续康复、学习的。
  家里一下背上了重担，舅妈好几次以离婚为要挟，要他送江牧去福利院。
  福利院可怜孩子这么多，谁会付出这么多心血和耐心在江牧身上呢？
  大概率会被放养。
  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傻子，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会跟街上那些流浪汉一样吧？
  一年又一年地换面孔。
  消失的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他没办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在江牧身上发生，所以无论如何，咬牙也要坚持下来。
  舅妈闹过好几次，但都被舅舅坚决的态度给打了回来。
  生活糟心，可也得继续过下去。
  后来舅妈也没怎么费力气闹了，反正也无济于事，只是对江牧再也没有个好脸色。
  孩子都是耳濡目染的，孙栋梁也跟着一个德行。
  所以舅舅只能平时尽量多一点关照江牧。
  同时也耐心教了他不少生存的本领。
  江牧学得慢，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可能他骨子里就善解人意，懵懵懂懂，也总会愿意照做。
  听话又乖巧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他失踪的那段时间，警察有调查结果吗？”
  舅舅怅然地摇头：“当事人都记不得了，路边也没有监控……这些事情很难调查清楚……但唯一确定的就是，那段时间，他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几乎能把他的命给断送了。”
  说完这话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似乎都在心疼着江牧的遭遇。
  “裴总，你打听这些事情是何种缘故？”
  裴言澈喝了口茶水：“觉得他像一个故去相识的故人。”
  他想来求证，如今才知道，好多路都被堵住了。
  “如果，他不是您想找的那个人，您还会好好待他吗？”
  舅舅甚至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从何能接触到这样的顶级豪门。
  江牧这小笨蛋怕是一不留神就成了旁人的替身。
  作为替身，那就意味着一切都是暂时的。
  等真正的白月光回归，这就会像是一场梦一样被打破。
  普通人姑且难以承受，更何况江牧又这么单纯。
  他难以想象江牧要如何面对那时候的处境。
  心不由地揪了起来。
  “这孩子打小就可怜，如果您没办法保证，那不如趁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