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网。
  刚才还被成年野牛团团护住的小牛，步伐渐渐慢下来，小牛一跛一跛，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被那两只混入牛群的灰狼咬伤，受伤的小牛速度越来越慢，和牛群的节奏越拉越远……只刹那，就被狼群抓住机会截断了和牛群的联系。其他的野牛侥还在幸逃出狼口，却不知它们的幼崽已经被狼群成功拦下，就连它们自己也被狼群玩弄利用。
  刚把小牛脖子咬断的黑狼王轻快地从猎物身上越下来，猎杀过后，浓重的血腥气从小牛温热的尸体上缓缓蔓延满整片草地。
  新鲜食物的气味使得群狼双目血红，对着狼王身后的小牛虎视眈眈，黑狼王的嘴角还留着没舔尽的鲜血，它护在猎物身前，竟没有一只狼敢冲过去擅动野牛。
  猎杀野牛的同时，狼群还不忘留下狼口看住霍森和牧弋。
  “看仔细了吗？狼群的协作和阶级。”被狼群包围，霍森不慌不忙，完全没把凶狠的群狼放在眼里，它转身面向黑狼，目光完全没在黑狼身上停留，霍森扭过头，淡淡询问背上趴着的小白狼。
  “……？”
  牧弋当然完全没看！
  小白狼的魂还没从野牛蹄子间收回来，此刻霍森停在其他狼群中间，不止不逃，还做出挑衅狼群的行为，接二连三遭受冲击的牧弋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飘飘然，头昏脑胀，离飞升仅有一步之遥。
  “好久不见，霍森。”带着轻笑的狼嚎把牧弋的魂喊了回来，又一次被当成教学素材的黑狼面上的神情没有变化，它朝霍森走了两步，亲密寒暄，若不是露出的獠牙上还带着血迹，简直是非常平易近人。
  “它还未满周岁，你现在的品味，更变态了。”察觉到黑狼的意图，霍森勾起身子，把背上的狼崽子护得更紧。
  “你把狼崽子给我，我可以把身后的野牛换给你。”黑狼没接霍森的话，正如霍森也没搭理黑狼的寒暄。
  围着霍森的狼群因为黑狼的话开始躁动，饿狼环绕，黑狼在给霍森施压，霍森平日稳重靠谱，可偏偏面对狼群时，十斤的反骨变成十几斤重。
  “想吃么？”霍森低声询问背上的小狼，牧弋一片浆糊的大脑完全理不清现在的情况，它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以后又摇摇头。
  小朋友看起来被吓得不轻，霍森趴下把背上的牧弋放下来，再把小白狼叼到自己面前，低头舔舔牧弋的面颊，安抚小狼崽的情绪。
  霍森很少这么照顾白狼的情绪，牧弋这下，浆糊的脑袋更是一片混乱。
  “走，去吃东西。”一狼一犬走了一天，也跑了一天，“娇生惯养”的它们不比常年风餐露宿的狼群，现在早已饥肠辘辘，霍森咬住牧弋的脖子，叼着小狼越过黑狼，朝着那只还没被动过一口的野牛下了嘴。
  躁动的狼群更狂躁了，在霍森撕扯开野牛的肚皮后，黑狼也终于沉下脸。
  内脏的营养远比其他地方丰富，也更好嚼，更适合没满周岁的小狼食用，霍森撕开一块碎肉丢到牧弋面前，接着又掏出几块血腥气更浓重的内脏，嚼了一半，也丢给了白狼。
  白狼被霍森按在身下，这本该是上位者威胁的姿势，但此刻，变成了霍森对牧弋不容置喙的偏袒。
  牧弋巴巴接过霍森咬下的牛肉，食不知味。
  完了完了，霍哥疯了！
  一向被教导打不过就跑的牧弋，哪里见过霍森这种架势，牧弋比霍森更明白狼群等级的森严，它也知道霍森如此挑衅狼王的权威，是真想骑狼头上。
  但是，真的好帅啊，它的霍哥……
  牧弋不合时宜地想。
  狼王黑着脸走到霍森面前，将前爪踩在霍森正在撕咬的野牛尸体上，它只需要低头，就能咬住霍森的脖子。
  吃得起劲的霍森装瞎，它就像没看见野牛身上多出来的狼爪，亦或是看见了。
  霍森又撕下快极嫩的腹肉，低头送到小狼嘴里，牧弋麻木嚼着霍森咬过来的牛肉。
  六个多月大的幼崽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害怕归害怕，好奇心趋势，牧弋抬起头，意外和沉着脸的黑狼对上眼。
  狼嘴中正在咀嚼的牛肉梗在喉咙里，黑狼和霍森平日的凶相不同，这位狼王眼中，是实打实的杀气。
  牧弋一缩身子，霍森便又把狼崽护得更紧。
  “这样适合吗？”黑狼眼中含笑，看似在询问刚对视上的牧弋，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它真正想要交谈的对象，是把狼崽子护得严实的霍森。
  “哼。”霍森轻慢冷哼，它当着黑狼的面又撕下一大块红肉，粗略咽下后，才继续嘲讽，“合适，最合适不过。”
  “老大，它在看不起你！”黑狼还在压着肚里的火气，那只耳朵有缺口的灰狼却早就按耐不住，暴脾气的它冲上去，对着霍森目露凶光。
  “你快闭上嘴吧祖宗！”另外那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灰狼咬牙切齿走上前拽住自家哥哥的尾巴，试图把灰狼往回拽 。
  “它就是看不起我们老大，你不要拦我，我要过去把它狗腿咬断！”耳朵有缺口的那只灰狼怒气冲冲，霍森终于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猎犬抬起头，冷冷盯着说要把自己腿咬断的灰狼。
  这里的每一只狼，都能看出霍森的挑衅，但要真摆到明面上说，那就是认下了霍森的挑衅，也默认了自家狼王不敢和霍森动手。
  黑狼一肚子火正愁没处撒，它放开狼爪下的野牛，掠到灰狼面前，抬起前爪给灰狼本就残破的耳朵增了点不大看得出来的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