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柳直是雍王乳母的儿子,陪伴雍王多年,和雍王关系密切。要想查雍王,可以先从柳直一案入手。明日,卓青莲审柳府的人。”
第74章 登徒子
贺初点头,便要离开。
崔彻一把攥住她胳膊,她被向后拖行了几步,身子有点趔趄。站稳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手,怒意一触即发。
有随时被她一掌拍死的危险,崔彻识趣地松了几许,似有若无地握着。
从他的角度看,她微微低首,他只能看到她长长的、恹恹的睫羽,让他想起就在这座石洞里,他把她抵在石壁上,向她索吻,她软在他怀里,便是这般娇懒无力的睫羽。
“我每日送到闲止斋的花,看到了?”
他有话要说,贺初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呢。早知道是问花的事,不如先一掌拍死他。
“看到了。”
“喜欢吗?”
“不喜欢。”
她顿了一顿,“只是迭湘每日兴冲冲地送来,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让她扔掉。”
崔彻不禁松了手,有些黯然,“就这么讨厌我?”
“钟爱的花,应该送给钟爱的人,比如裴娘子。”贺初目无表情道。
“我以为,杏子坞的茶花林,我表达得很清楚。”
贺初难以置信地回视他,她都糊涂了,他表达得清楚吗?
他带着她去茶花林,为她折了一枝花,簪在她的发上。第二日,他又背着裴青瑶去了那里,还吻了裴青瑶。以致于最美好的记忆,成了她最霸道的噩梦。
她忍无可忍道:“崔公子明明知道,我和王熊都看到了你和裴娘子那一幕,还要每日送我一篮子花,你居心何在?是炫耀你的三心两意,还是你觉得,只要是从你指缝下漫不经心漏出的心意,我就要感激涕零地欣然收下?”
她冷笑,“可见天下第一公子的自大,也是天下第一。”
“那你呢?你明明知道王云骓别有用心,还被他撺掇着一起追踪我,且荒谬地收了他半丸药。”
“你若行事光明,王云骓再怎么追踪你,也拿你没辙。”贺初恍然,“我说错了,你和裴娘子本就有婚约,其实你无论做什么,都算不得不光明。”
“既然你们什么都看到了,你就应该知晓,我对裴娘子并无实质上的逾矩。”
贺初气笑了,向前走进一步,在崔彻的耳畔低低道:“这都不算逾矩,你们世家儿女的尺度还真——宽。”
一句世家儿女,深深伤了他。
天下人都可以误会她,唯独她不可以,她不可以忽略他作为博陵崔氏的少主所做的种种挣扎。她也比谁都明白,世家第一公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桂冠,而是被控制被权衡的沉重负担。
他将手负在身后,手指的骨节都泛着白,“上次就在这里,我对你说过,我怕我们开始得过早,结束得更快。不幸被我言中了,你跟顾色清不足半月吧,你跟我没走过这个夏天吧?
你借着相亲的名义,玩弄一个又一个郎君。你不得不承认,你只是浅尝辄止,喜新厌旧。下一个又会是谁,是哪个傻傻的可怜虫会供你愚弄,供你玩赏?王云骓还是卓孤城,我且拭目以待。”
“而且要说尺度,我不知是世家儿女的尺度宽,”崔彻蓦然一笑,伸出舌尖,竟绕着唇周缓缓舔了一圈,眼神放荡,低低问:“还是你我的床笫之欢尺度更宽?”
贺初睁圆了眼,这人简直是无赖,是斯文败类!
他分明是在暗示那晚的情形。偏偏他一张脸超逸脱尘,两片唇艳如春花,那番动作不仅不显得猥琐,还惑人心魄。
她挥出芙蓉剑,抵在他胸口,“崔南雪你这个,我要杀了你。”
崔彻一怔,对上她怒气腾腾的脸。
她水濛濛的眸子,盛着凛然英气。柔媚稚弱的唇角紧绷着,严阵以待。从前在他面前的那点怯意,消失殆尽。
一声闷雷似从两人脚底震起,头顶的云雾缭绕,挥散不开。
“你杀吧。如果这能让你消气的话。”他向利刃逼近几分, “到底怎样你才能消气?”
他的外袍溢出了血迹,贺初蓦地收了芙蓉剑,“崔南雪,你不明白吗?我早就不生气了,我只是无法再回到从前。从杏子坞回来,我本不想和你有半点牵扯,只是阿耶心情不好,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女儿,我不得不替他分忧。其实你说得对,有这份我行我素,无论怎样,都能快意一生,不嫁人也罢。等二哥的这件案子水落石出,我就回清宁。”
雷声轰鸣,雨倒了下来,如羯鼓般激切。
“不要。”崔彻攥住她的手腕,“是谁答应要等我,说有多久就等多久?又是谁答应婚礼上要带我走?”
事到如今,她在婚礼上带他走,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她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他和裴青瑶那般又算什么,虚与委蛇?
她都快糊涂了。
“雨大了,你先进石洞躲一躲,我让我宫里的人送伞来。”她推他进去。
“要躲一起躲,否则我跟着你去你的寝殿,你连我笛唱阁的密室和机关都知道,我也要去你寝殿瞧瞧,顺道见识一下那只没心没肺的鸳鸯。”他拖着她一起进去。
这个人真无赖,那密室和机关是她想知道的吗?
大雨密集,石洞里到处都在漏雨。贺初几乎是粗暴地推搡了他进去,“崔南雪,宫里的规矩你不懂吗?你怎能随意出入我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