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整段感情里，看起来只有谈颜玉在付出感情。
  一个人付出多了会觉得很累，自然就会想分开。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暮修远捏捏鼻根，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试卷。
  这张试卷是学生做完以后交给他的，答案只有他手上有。
  不过，他看着眼前总共四面的试卷，错了整整三面，这个学生真的是靠自己考上大学的吗？
  旁边有辅导员经过，瞥了眼寥寥几道“√”的试卷，笑着评价：
  “哇哦，暮教授你挖到宝了。”是绝世大蠢猪耶。
  暮修远合上试卷，分数也不想标了，夹在那位学生的书里，等着学生自己过来拿走。
  他的抽屉上了锁，里面装着平日里需要用到的资料书，桌面上就放着学生的作业，批改完学生可以自行拿走。
  “对了。”刚点评过试卷的男辅导员开口，“暮教授，今天下午六点学校请了乐队来表演，你要留下来看演出吗？”
  “校长也是潮流了一把，听说乐队还是小有名气的组合。”男辅导员摸摸下巴，他打定主意今晚留下来瞧瞧。
  暮修远想也不想拒绝：“不看。”
  六点开始，他六点都到家了，谈颜玉好不容易接受他做的饭，他准备趁热打铁刷谈颜玉的好感度。
  “好吧。”男辅导员耸肩，吊着嗓子开启特色吐槽，“不愧是暮教授，你一开口，我就有种看见了高中教导主任的感觉呢。”
  暮修远：“……宋岩，你正常点说话。”
  不然暮修远都不想承认自己跟宋岩是多年好友。
  秋日天黑得很快，五点半就擦黑，六点开场的演唱会，整个场子只剩炫酷的灯光。
  表演场地选在操场，草坪上摆满了塑料椅子，还没正式开场，人已经坐满。
  暮修远就算视力满分也看不见宋岩的位置。
  本来这会儿他已经到家了，但是五点半他临时被校长叫去帮忙，等他忙完，表演马上开场。
  暮修远刚巧跟乐队擦肩而过，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人很眼熟。
  黑长发编成了麻花辫搭在脑后，肩上背着吉他，肩背挺括，面容秀丽，气质冰冷。
  看着很眼熟，暮修远回想了一会儿，想起来曾经在谈颜玉驻唱的酒吧见过这个人。
  谈颜玉还跟长发男人搭过话，应该是朋友关系。
  既然谈颜玉的朋友来他们学校表演，那谈颜玉也会来看吧？
  鬼使神差的，暮修远留了下来，站在人群最后方，背着手跟其他观众一起等着开场。
  柔和舒缓的暖场音乐结束后，舞台上的幕布缓缓升起，幕布后的三人乐队露出真面目。
  黑长发男人转移去了左后方，三人脸上都化了大浓妆，站在c位的是一头彩虹色脏辫的瘦弱男人。
  右后方的胖男人是鼓手，举起鼓锤敲下开场第一声。
  紧接着便是一堆人的狂欢，台下听歌的学生很多都认识表演的乐队，主唱一开口，他们也跟着一起唱。
  现场略微凌乱，得亏暮修远身高足够，不然他怕是会被前面站起来跟唱的人挡住视线。
  主唱一开口，暮修远才知道那个彩色脏辫原来不是男人，而是个打扮中性的女生。
  声线高亢嘹亮，清澈到足够从无数声音中脱颖而出。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暮修远扭头，撞进谈颜玉含着戏谑的眸中。
  “暮教授，太罕见了，你居然会来看乐队演出。”谈颜玉的声音也很清澈，穿透力足够，声声钻进暮修远的耳朵。
  看着面前面含笑意的谈颜玉，生趣灵动，跟他弹吉他的时候一个样。
  暮修远抿唇，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借着人群的阻挡，他俯身低头，在谈颜玉的耳边郑重道：
  “对不起。”
  谈颜玉茫然：“嗯？”
  对不起什么，谈颜玉歪头看暮修远，后者却不说话。
  谈颜玉气笑了，拽住暮修远的领带将他扯回来：“你难道不知道说话说一半最气人吗？”
  确实是这样，暮修远如他所愿补齐原因：“三年前，我说你弹吉他是不务正业。”
  谈颜玉心弦骤然轻颤，他收起笑脸，想找出暮修远眼中的不认同。
  十秒钟过去，他放弃了。
  这家伙居然是认真的？
  “你也有没说完的话。”暮修远拿谈颜玉自己的道理来压他，“什么小三？我们之间存在第三者？”
  谈颜玉从震惊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神色复杂地看向暮修远：
  “这种时候就别跟我装傻了，暮教授，当初你的小情人都舞到我面前来了，我能怎么办，只好成全你们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结婚的人变成了他跟暮修远。
  也许是因为暮修远跟小情人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还是他更狗腿。
  谈颜玉隐隐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他不愿深想。
  他的小脑袋瓜不适合思考太复杂的问题，不然会中年秃顶。
  暮修远坚定道：“不存在小情人。”
  谈颜玉附和：“好好好，不存在，那你重新追求我呗，万一我什么时候一心软，就答应跟你复合。”
  他摆手的动作无论怎么看都是在敷衍，暮修远却当了真：“这可是你说的。”
  表演到了高潮部分，谈颜玉点点头，跳起来朝着舞台挥手。
  主唱在超亮大灯下都看见了最后面的谈颜玉，她撩起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跳起来朝他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