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毕竟刚刚他出现的时候,明显察觉出那个少年的眼睛里面除了惊讶和疑惑,再无其他。
自他穿越而来,经历的事一件比一件诡异,如今虽说这人长了一张与梁沛神似的脸,但这个世界既然又第二个卓玉宸又怎么不能有第二个梁沛?
学着那个小厮的动作,卓玉宸向着面前的“贵人”们微微欠身。
——“没想到公子竟是如此人物,若非亲眼所见,梁某还以为一个“绝”字不过是个噱头。”
”梁沛本以为这琴师最起码也应该是个白须飘飘的老者,却没想到来人竟和自己的身量相差无几,虽说蒙着面,但从举止中也能看出这人的少年意气。
如此年少便有如此造诣,自己也只能在心中默默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边梁沛还在感慨天之高远,那边卓玉宸的心却早已凉了半截。
自己会弹琴的事儿,开学第一天就被梁沛那个大嘴巴传遍了整个年级,若真是那人又怎么会偏偏对自己的年龄感到奇怪?
也是,就那个天天眼里只有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要是能说出来这么文绉绉的话,那他还真得抬头看看这今天的太阳是从哪儿升起来的。
当着这些人的面,卓玉宸忍了忍心中的失望,拱手回道:“公子谬赞了,小民是这锦安楼的琴师。不知可是小民的曲子弹得不合各位贵人的意?竟是惊扰了各位贵人,小民这里向贵人赔罪了。”
池城主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琴师的“庐山真面目”,只顾得在内心感叹这般青年才俊埋没于市井之间,直到一旁的侍卫出言提醒,这才猛然想起请这位公子出面的缘由:
——“公子琴音动人,自然是谈不上惊扰。今日请公子前来是另有其事,还望公子若有所知,能据实相告。”
这城主倒是比想象中要温和得多,这下倒也让卓玉宸心中有了些底。
——“池大人言重了,小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琴师,在这锦安楼里讨个生活罢了。大人有何需要尽管问便是,小民凡是所知,必将毫无隐瞒。”
城主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便挥手示意一旁的郁漠和梁沛上前。
卓玉宸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少年指着地上的女人问道:“你可认得此女?”
别说是柳儿,就是掌柜在自己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得清,但又不好直说,只能含糊其辞道:“此人小民并不相熟,不知……可是那位柳儿娘子?”
——“呸!你与我不相熟?少给老娘我装这些!你这浪荡泼才现在装成这副模样给谁看?那日你进我屋里辱我清白,可不见你如此犹疑!”柳儿即使被人按住还是挣扎不停,刺耳的尖叫回荡在整个后阁内。
——“肃静!”梁沛被柳儿的尖叫吵得耳朵生疼,抬手便让一旁的侍卫把柳儿拉下去,免得她再闹起来。
好不容易恢复了安静,郁漠便接着问道:“这位娘子说你曾入其厢房意欲非礼于她,可有此事?”
——“回公子的话,小民与这位娘子并不相熟,又为何要入她的厢房,轻薄于她?”
——“那锦安楼里有好几个小厮看到你那日从锦安楼三楼的栏杆处摔下,且那栏杆正好在柳儿娘子的厢房门前,你又作何解释?”
——“望公子明察,小民从楼上摔下一事不假,从柳儿娘子门前摔下也不假。可柳儿娘子缘何说我是因妄图辱你清白才摔下来的?若小民说,是因为我恰巧撞破了些什么,娘子这才叫人将我摔下楼来,娘子又该如何解释?”
面帘上的珠子随风叮铃作响,隐隐约约地遮着卓玉宸的半张脸,唯独露了一双眼在外面,其他人看得不仔细,但郁漠却是看得清楚,这人虽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但眼睛里却闪着精明,但也只有一瞬,等自己回过神,那琴师又敛了神情,一副乖巧的模样立在一旁。
想让他自证?门儿都没有!既然说是他做的,那就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便是他没做。虽然不知道这原来的卓玉宸是个什么品性,但若是他人硬要将这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那就别怪他反将其一军。
自己没做过的,就算是之前那个“卓玉宸”所为,也休想拉他下水。
一旁的柳儿听完卓玉宸的话又急又气,指着卓玉宸便破口大骂。反观卓玉宸这边倒是一脸轻松,丝毫没有任何慌张、激动的神态,仿佛今日这些事都与他毫无关系:
“若是娘子仍一口咬定小民欺侮娘子,那何不将那天的证人请出来?若是心里无鬼,那人当日既愿意替娘子出头,想来定然是个重情义的,便请娘子叫那人出来,我们好好对上一对。”
“娘子要是请不出来,那小民便要怀疑娘子是否与那人有些个私情。若是有,那小民也要请各位大人给小民评评理,今日娘子闹得这一出,连算上那日将我从楼上摔下来一事,究竟孰是孰非?”
卓玉宸连珠炮似的一串说辞,教在场的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原先郁漠以为梁沛的嘴皮子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这个卓玉宸还要比梁沛更厉害些,抿紧了嘴,站在一旁倒是沉思起来
柳儿先前还只是对卓玉宸的装疯卖傻还抱着一丝侥幸,如今被这个琴呆子指着鼻子骂倒是彻底肯定了。这姓卓的从一开始就根本就没傻,平日里装的像模像样,没成想桩桩件件这傻子都记得清楚,柳儿被卓玉宸激得又惊又气,唇齿间说话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