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仇彦不由得噎了一下,顿了顿道:“这点小事无碍的,我这一路上已经受了不少关照,不能再因为一点小伤耽误大家的进程。”
这话结束话题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了,她若是再缠着仇彦攀谈就显得可疑了,胡越桃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师兄千万量力而行,身体最重要。”
随后又有意无意地补充了一句:“不过祝师兄这么看中师兄,明知师兄有伤未愈,居然还会放师兄一人离开,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桌案上去了。
一旁正在绘制符咒的其他几人听着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约摸两炷香的功夫,外出巡逻的人和寻找玉石的人就先后回来了,绘制符咒的人除了主城的两个法阵之外,还要将周围三座城布阵所需的符咒也绘制好,暂时还未完成,众人便帮着先将主城星盘所用的符咒画好,合力将星盘法阵布置起来了,着人仔细盯着,随后才一起帮忙接着画。
没过一会儿星盘的边缘就陆陆续续出现了大批明亮璀璨的星辰,正向中间这团略显暗淡的星点子靠近,应当是流景带着扶阳派支援的队伍赶来了,盯守的弟子忙招呼一声,让众人一起出去准备接扶阳派的人过来。
仇彦和胡越桃听闻同时停笔转头看向庭院中央的星盘。
事发至此,仇彦才像是感觉迟钝似的,头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紧张。他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感觉四周寂静无声,什么也听不见,又突然感觉周围嘈杂了起来,像藏着千军万马,又像是万箭齐发。
身旁同样正在绘制符咒的人纷纷放下手中蘸有朱砂的毛笔跨过门槛离开,方才略显拥挤的书房逐渐空旷了下来。胡越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留在原地等着众人先行离开,和仇彦单独留在了屋内。
仇彦余光瞥见胡越桃的身影,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随后两人一言不发,同时跨步并肩走了出去,穿过长廊走到前庭大院,站在人群的末端。
感知范围中那群强大的灵力越靠越近,没过一会儿扶阳派众人一片黑压压的身影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仇彦不知不觉中攥紧了五指。
“你的胆识的确过人,我实在佩服。”
胡越桃突然压低嗓音用只有身旁的仇彦能听见的声音道,已经完全不装模作样地用胡越桃的语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既严肃又玩味的语调。
未等答话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只是你既然要来捉我,怎么能不把自己体内的怨气处理干净再来呢?”
仇彦听闻瞳孔骤然一缩,未及反应,下一刻一道银光自扶阳派首席向众人头顶袭来,一座巨大的银色牢笼骤然落地,瞬间将所有人困在了笼中。
第124章
仇彦直到此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他之所以一直没把自己体内的那股怨毒当回事,敢大剌剌地出现在梅芳礼的面前,是因为他觉得梅芳礼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封印被破的时候就活不下来,根本没有必要留一个后手。
从梅芳礼安心地和众人一起离开,并且只留了那个女邪修一人拦截就可以印证他的想法,梅芳礼并不是在轻敌,而是他从一开始打算拦截的就只有祝灵囿一人。
可事实却是梅芳礼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知道只是一个符咒可能要不了他的命,一早就在他体内留了和赵哲中的一样符咒,打算等洗孤清来救他的时候顺势把洗孤清一起解决掉。
只是梅芳礼没料到祝灵囿会不要命地跨过那道深渊将他带到玄清池,不仅救了他一命,还让洗孤清放过了他体内的那团怨毒免遭毒手,这才让他这个早就该丧命的人阴差阳错地活到了现在。
可是他却将这种种因缘巧合错当成了和梅芳礼正面对抗的资本,将梅芳礼在这一路上的种种行为当成是虚张声势,殊不知梅芳礼玩的是一手声东击西,故意让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天元城内,其实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他,是他自己亲手将这个最大的隐患直接带到了最关键的扶阳派掌门面前。
仇彦稳住心态,心想也许这回梅芳礼真的是虚张声势,扶阳派是为保安稳才选择将所有人一起困住,可随即他就从扶阳派第一排为首的几人身后隐约看到了流景的身影,周身隐隐笼罩着一层银光,像是也被人用符阵圈禁起来了,正在拼命地挪动身体从前面一排人墙的缝隙中露出头来,一脸急切地和他示意着什么。
仇彦见状想起他昨日塞给自己的通灵符,忙运转灵力将符咒触发,只听他在那一头慌乱道:“有人使诈,我刚和他们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紧跟着扶阳派黑压压的一群人已经到众人面前了。为首一人旁边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男子大手一挥,困在笼中的玄清山派众人身上的符咒随即便应召飞出,流景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仇彦只感觉突然被裹挟在一股压力中,紧跟着流景设在他身上的两道法阵便骤然崩坏了,他身上还未祛除殆尽的怨毒立刻散发出来浓重的怨气,在牢笼银色的光辉下显得异常突兀,引得众人一片惊嘘。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见状冲着旁边的人一摆头,身后两人得了示意率先出列,一个闪身到了仇彦身后扣住他的肩膀将他两手反扣,一左一右就要将他押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俱是一惊,连忙上前阻拦。他们恭恭敬敬出门来迎接的本应该是扶阳派的支援,哪知道人还未到眼前,竟然不由分说地把他们全关起来了,将他们身上的符咒一应搜刮走不说,还对着他们的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