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好了,接受或拒绝,现在决定吧,该到你负责的时候了。”
  “沐时鸣,别太贪心,既要又要还要,还想免责,天下没这样的好事。”
  另一个自已连连后退,“我没有,我没有既要又要还要,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做个法官,仅此而已。
  为什么明明通过努力就能做到的事,到他这就这么难?
  沐时鸣在秦坤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鸣鸣……”秦坤伸手为他擦着泪,有点无措。
  迅速扫视周围,他紧紧搂着沐时鸣,将他带到靠电梯最近的一间医生值班室。
  因为是白天,值班室里并没人。
  反锁住值班室的门,秦坤把沐时鸣按坐到椅子上,自已则蹲在他身下,仰视着他。
  满眼心疼和担忧。
  能看出来,沐时鸣在极力控制自已的情绪,哭声已经小下来,变成间歇性的抽泣。
  他俯视着秦坤,眼睛红肿。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秦坤。
  秦坤抬起头,与他对视着,伸手又为他擦掉新涌出来的眼泪,缓缓开口。
  “鸣鸣,我知道你为什么哭?”
  “我也明白你的不甘。”
  “很抱歉,目前我无力化解你的不甘。”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没有无视你的不甘。”
  “我的母亲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omega,这一点,你和她真得很像。”
  “她为了实现自已的理想和抱负,穷尽所能,勇往直前。”
  “我父亲比我幸运,他没有成为我母亲理想之路上的绊脚石,而我却成为了你的绊脚石。”
  “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目前,我,我也无能为力。”
  沐时鸣抽噎一下,“我,我知道。”
  他知道,秦坤不可能放弃最高军事指挥官的职位。
  不是秦坤不想,而是不能。
  以星际如今的形势,只有秦坤在位,才能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
  因为只有他才能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主战派。
  若他下台或遭遇不测,主战派会趁机反扑,到时星际怕又会陷入新一轮的纷争中,民不聊生。
  和秦坤在一起半年,受他影响,沐时鸣对当今的政局一直很关注。
  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听到沐时鸣开口说话了,秦坤脸上终于有了丝喜色,抬手轻抚一下他的脸颊,目光柔和又宠溺,继续道:
  “鸣鸣,其实我有为你考虑,也想到了迂回的解决方式,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就一直没和你说。”
  “既然今天赶到这了,我想和你认真地谈谈这个问题,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说?”
  沐时鸣的眼睛一亮,自上而下盯着秦坤,“愿意。”
  第100章 把我关到笼子里吧
  秦坤一直握着沐时鸣的手,成半蹲姿势,仰视着他。
  “鸣鸣,你在毕业典礼的演讲中说过一句话‘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它形同虚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是出自著名法学家伯尔曼的《法律与宗教》一书。”
  沐时鸣眼露惊讶,俯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秦坤虽说和他一样,16岁就考进了帝临大学,可他并没实际上大学,再说他感兴趣的是哲学,并不是法律。
  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这些。
  秦坤继续道:“那你肯定知道这句话的内涵。”
  沐时鸣与他对视着,说:
  “知道,只有让法律抵达人心,全社会高度弘扬法治精神,法治方能形神兼具,其实就是强调法律的权威性,本质是信奉法律至上。”
  秦坤:“那你认为,目前星际民众对法律的态度如何?他们信仰法律吗?”
  沐时鸣想了想,摇摇头:
  “20年的战争使法律面目全非,这20年间,民众更相信星际强大的军队带给他们的安全感,并不信仰法律。”
  从这次宗政案就能看出。
  相对法院和法官,民众更相信秦坤和他的军队。
  实际上,就连大法官顾在言都清楚,没有秦坤和他的军队出面,宗政案根本无法进行公开审理。
  更别论,恢复多年的陪审制度。
  长达一个月的审判能依法进行下去,合议庭人员的人身安全能得以保障,都是拜秦坤所赐。
  这不是一个信仰法律的社会该有的现象。
  可,如今,这却是最好的方案。
  听到沐时鸣的回答,秦坤点下头:
  “没错,这是形成军权独大局面的主要原因,是战争时代的必然选择。枪炮作响,法无声,是说法律是文明的产物,在野蛮的土壤里,它的作用非常有限。”
  沐时鸣垂下眼眸,“我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对秦坤强迫他陪他过易感期这件事,感情上他是抗拒,但当理智回归时,他并没耿耿于怀。
  因为,他知道,秦坤说得那句话是对的。
  法律的本质确实是将全民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
  这里的个人包括他,也包括秦坤。
  相对于结束20年的战争之机,当时他和秦坤的意愿并不重要。
  秦坤一眼就瞧出他心中的苦涩和无奈,慢慢站起身,拉过另外一个椅子坐他对面,将椅子调至最低,抬起他的下巴,与他平视:
  “但,鸣鸣,现在战争结束了,星际重归文明,百废待兴,军权不能再一家独大下去,否则,它将成为另一种暴力,你说得没错,是该把军权关到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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