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她只敢呆一两秒,很快反应过来跟着导航开车去最近的药店买碘伏和创口贴。
在药店里结账时她手滑一直解不开手机,好不容易结完账,她在漆黑的手机屏幕看到自己脸上慌张的神色,还有脸颊上的几滴泪水。
汪念念以为她买了药回来就能冷静地给人上药了,真的捧着谢姝的手,在伤口上面消毒,听见谢姝发出轻轻的嘶声,手又一次不受控地抖起来。
老老板你这么干,会不会有事啊。结结巴巴的还是问出了口。
谢姝吹吹手背上的伤口,满不在乎说:能有什么事?不和我们合作了吗?我只是骂了他们一句贱人而已,玻璃渣都没伤到他们,凭什么这个项目就不做了。
万一,万一他们很生气,给我们穿小鞋怎么办啊?
他们?谢姝反而不解了,他们是什么不能得罪的人吗?资方又不是只有那一个,那家公司又不是只有他们说得上话,他们不答应找别人就好了,害怕什么?
汪念念还是不能释怀,开始自我反思:都怪我,都是我太笨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不应该一句话不说的,我应该
创口贴服帖地包裹住伤口,谢姝伸伸手指,判断一下之后工作会不会受到影响,在汪念念的自省里插话:你不管干什么他们都会拿你开涮,这张桌子上能当作笑料的人只有你和我,不敢搞我,就是你了。你什么也没做错,就是运气不好。所以,谢姝用完好的手抽纸给汪念念:就别哭了,你没错,下次我会尽量不让你这么尴尬,这次就不要再伤心了。
纸巾在脸上糊涂抹了一遍,汪念念狠狠擤鼻子,瓮声瓮气说:那些男人真贱。
这世上的贱男人和好女人一样多。
姐你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吗?
也不是经常,谢姝又递给汪念念一张纸巾,十次里面有一两次?
汪念念接过纸在脸上粗糙地摩擦,你都遇到过这么多次,贱男人怎么跟蟑螂一样啊,到处都是。
当晚汪念念因为睡前擦眼泪的方式太粗鲁,肿着眼睛睡觉了。
但她感觉还没有那么糟糕,那天是汪念念第一次感受到她心目中黄金女郎的活人气息,她会疲惫、会愤怒也会骂脏话,还会保护她。
是个好人啊。
汪念念抱着她的小被子窝在她的小床里给谢姝发去了晚安的短信。
《彗星美人》
在意识到她和何温洺的关系有问题之后,谢姝消沉了一段时间。当然她消沉的时间很短,短到离她最近的助理多眨两下眼她的消沉时间就过去了。
不是她找出了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办法,也不是谢姝不在意何温洺了。相反她很重视这段感情,愿意做出一切措施来抚平他们之间情感的褶皱。
可是谢姝的工作不允许她被其他事情分去太多心神,庞杂的工作量一颗心都不够用,还要分出半颗心来想大洋彼岸的事端,于公事私事都毫无助益。
说到公事,上次饭局里被她骂过的资方最近又和谢姝约着见了一次面。
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黄色笑话、摔杯子和骂人都是小事,重点是做成了项目和到手的钱。
这次见面两方像失忆了一样,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地握手言和,正襟危坐谈了两小时把合作谈得有声有色,这次不光黄色笑话没了,普通笑话都不见踪影了。
唯一让谢姝不高兴的就是资方的人把那晚的事情就这样轻轻揭过了,对汪念念一点道歉的意向的没有。
汪念念本人倒是不在意:拜托!他们可是被骂了贱人诶,比道歉爽多了。
公事告一段落,私事暂时不能顾及,谢姝开始着手既非私事又非公事的尴尬地带事务。
她和越衡的饭局安排在周五晚上,一个既正式又放松的时间。地点安排在越衡订的私房菜馆,少有的谢姝不曾光顾过的店铺。
谢姝和越衡上次见面还在大概两个月前,六十天足够一个女孩改头换面了头发被养得乌黑顺滑,皮肤上的小瑕疵都祛除了,拍摄期间还有几分圆钝土气的长相如今变得沉稳中不失灵巧,下颌角的线条变得更加明显,露齿笑时牙齿都是洁白无暇的。
谢姝一上来就传达了友好的态度,笑着和越衡拥抱,问好说:好久不见了,变漂亮了嘛。
难道我以前不漂亮吗?
名气和钱财带来的改变不止于表象,越衡从前交际时身上的紧缩感也被洗去了,她也敢跟谢姝开玩笑了。
谢姝意外了一下,很快答:以前当然也漂亮,久别重逢看人总要带点情感因素,难道你看我不是比前几个月更漂亮了吗?
你有什么时候是不漂亮的?
落座后谢姝本来还想多问候几句,比如问问越衡最近在做什么工作,当大明星的感觉怎么样之类的问题。相比于她的婉转犹疑,越衡却是单刀直入切入正题:我听纪行说,你最近在筹划一部电视剧是吗?
这句话给谢姝带来的疑问有很多。
首先,越衡不是会主动发出工作邀约的人。
她作为演员想要出演偏爱的角色很正常,但她目前的经纪人是纪行,不管从哪个维度来看都是极为靠谱的人,越衡的性格也不会允许她越俎代庖忽略经纪人直接和制片人接触,她的先天性格就不允许她成为那种八面玲珑的商人型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