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席话正说到本沫心里的苦,听三姐哭,她更是哭得哽咽难抬,话也说不出,本君挂电话前,仍说:“不要再听信爸爸,他不守信用。”
挂了电话,母亲的电话接踵而来,大喊:“爸爸要是打电话向你借钱,千万不要给他!你爸口袋没有,他就说重话唬我,拿话堵我,逼着我给他。如今我的口袋也没有了,她就向各个女儿面前要,去讨!你不晓得他,每日游手好闲,赌钱买马,酒烟不离身又赌又嫖,没血性。”又说:“满女,你听我的!你就是不借他就完了,不要蠢痴,痴蠢!他身上没有还会消停两天,有钱了更是长了翅膀飞不见踪影!自己的钱自己存着,如今你是有家庭的人,要顾自己!”
本沫听着,心里发出疾呼:“钱,我哪里还有钱存,要是没有张埠,我早就饿死了!”想到张埠时她心里显出惭愧之形,接着她迈着脚步朝银行走去,像朝圣般一步步迈向父亲!
本沫将身上的钱全给父亲寄去,此刻她又身无分文,到了晚上见到张埠她那要强的心气顿时没了,在张埠面前佯装假笑。整个晚上她都在他身边晃着,她想主动与张埠和好,可张埠像是知晓,不肯轻易接近她,故意冷冷的,等到了夜里,她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等到他热情。
她心里自言自语:“好一个没情趣的人。哼,我去梦里寻沫子弟弟去。”
12.3
展眼到了婚期,本沫回到埠村,原来她打算单请自家姐妹举行简易婚礼。回来才得知父亲在埠镇上订了十几围桌酒席,按传统婚礼办席,先前设计的结婚物料一一不能用,不由失望。再一看新郎灰容土貌,这样大办更是自家打脸,百事不得意。
张埠的大哥张诚与小妹张篱也来埠村参加婚礼,办完婚礼接亲回张家围。父兄与众姊妹、姐夫,以及堂叔赵岂芝,四辆车一席十二人同往张家围。
六姊妹除了妹妹本唯不去,自上次去过张家围她始终不满,她知道姐姐们对张家围还不知情,此去将会比她还要强烈,因此推诿不肯去。
本沫心里也早有预知,担心众姊妹去不习惯,早与张埠在张家围附近定了温泉酒店,好不让她们受累,一再强调此去大家只管放松,万事不要操心,姐姐们也是高兴应着。
从埠村到张家围六百公里路程,到达已是晚上,匆匆在家吃了一口饭便安排到住宿。原来与张埠定的酒店却被阿杏嫂换成了民宿,还是上下铺铁床。
张埠见家里安排得竟不像样,自己也过意不去。连荣芝也轻声对张埠说:“这来的都是请客,你们送过来就不管不顾,这乃是待客之礼?这又有姐夫又有叔叔面上也过不去呀。”张埠深知厉害关系,恐一门亲事毁了,趁家族兄弟都在,便请众兄弟一起来尽力招待。张家众弟兄来到民宿一看,狠拍了张埠肩膀,命他另找个住处。
荣芝见合族兄弟都陪着来了,难以为情说:“我们竟已来了,也不是来享福,竟是一个晚上不睡也是能挨过去。”张家兄弟也百般过意不去,为拉进两家感情,定要拉着赵家人一同宵夜吃酒,荣芝情面难却与众人去了。
按张家围婚俗,接亲时辰定为次日凌晨寅时。挨到凌晨三点,三姊妹早已围着本沫梳妆打扮。大姐帮其擦脂抹粉时,身体时不时发一阵寒颤,说道:“这一晚我都未合过眼,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一身包,起身找又找不到,呜呼哀哉!”
二姐帮其盘发,浑身也经不住的瘙痒,一个劲狠命跺脚,说:“我原本这几天过敏,包裹一身仍全身发痒。”
三姐一面替她配饰品,也时不时抓挠,说:“难道你还敢脱衣服,张君要我合衣而睡,这地方不干不净,不知道什么人睡过的。”
本沫原本坐着不敢动,听见姐姐们为了她遭罪,又气又愧,早知如此让自己经受这些,结婚委屈这样,一时像发疯魔一般,将头猛地扭到一边,发狠地说:“不化妆盘发了,婚也不结了!”
大姐忙扭转她的脸劝道:“你这脑子里一团浆糊,走到这一步,这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莫动,别误了时辰。”
本沫禁不住红了眼圈,心里也明白,此时赌气使性,恐两家为难,伴蛮耐着性子妆发。本沫对结婚流程无一了解,因此忍了百忍,看他们究竟如何造法。
待一切穿戴整齐后,送亲的均在外等着,姐姐们搀着本沫上了车。行至张家围,将车停在村口,连盏灯都未见,只有张埠一人立在围龙屋祠堂门口,只见他神情紧张,见了本沫,抓着她的手便走,其余人在身后跟着。
本沫满心凝虑:“这么慌脚鸡似的干什么,倒像去作贼。”心里想着当地风俗习惯,忍者不说。
穿进巷内,只听见一群狗齐打伙儿一递一声叫了起来,吠声若豹;近处鸡鸭鹅声声叫,鸣如响炮;猪也吼叫起来,声音穿透整个山涧。新屋里空无一人,只一个圆桌上摆满贡品,新人在地上跪拜三次。
起身后,张埠又紧牵着她大步流星向围龙屋祠堂走去。恰迎着一阵北风,北风狂啸的声音响笛一样穿透他们的耳膜,此时六畜兴业,相互啼鸣。
送亲的也心存凝虑:“急脚鬼似的干什么,倒像是刚偷来的媳妇,趁天黑悄无声息拜堂。”众人不知其中含义,都看张埠神情紧张,故以为是当地浓重仪式,人情礼节都在后面,只顾跟来,一路上听见滴滴答答的整齐碎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