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门一关,屋子几乎看不见一丝光,我摸着门边蹲下来,坐在地上,倚靠着木墙闭目休憩,这几日被子玉折磨的狠了,放松下来没多久,瞌睡虫就找来了。
睡意袭来,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就这样一闭眼一睁眼,便睡到了天亮。
屋外的光线透过缝隙钻进来,打在我脸上。
我睁开双眼,隐约间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前面晃动,隐隐有股腥臭味,我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举手搓了搓眼睛,那黑乎乎的东西猛一晃动,就跳出了两步外。
我猛一激灵,张大眼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大腿很疼,老子没疯,眼前这个东西确实不是幻觉。
那黑东西龇牙咧嘴冲我哈着气,我偷摸瞟了一眼四周,木屋的一角有个洞,这玩意儿应该是从地下洞里爬进来的,屋内有一些四散的白骨,还有鹿皮,鹿皮平整地铺在地上,好似一个床榻。
他全身赤/裸,骨骼较小,肌肉却异常发达,杂乱的黑发几乎长到了腰间,干枯毛躁,满面黢黑,两只小眼睛发出骇人的利光,好像看猎物一般看着我,手里还握着一只削尖了的木棍,尖上挂着一撮带血的毛。
我如坠冰窖,苍天,中奖也不是这么个中法啊!!!
但我就算吓得手脚发麻,也没忘了去摸包袱里的那把剑。
那如人似兽的黑小子见我摸剑,又退了两步,也开始紧绷起来,将手中的木棍掉转头,将棍尖对准了我,发出嘶嘶的叫声。
我退无可退,只有应战,也半蹲着和他对峙,“嘶嘶”嚎了两声,为自己壮壮气势。
和子玉对练了几日,我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后退只会死的更快。
第15章 屈公子你是打算逃走吗?
那野人与我盘旋周转,始终不肯先出手。老子也不傻,你不动,我也不会上赶着去找死。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和子玉的对练是有效果的,至少眼下这种情形,我的脑子没有乱成一团浆糊,而是下意识注意着对方的步伐和双臂。
我们转了一圈,忽闻脚下嘎嘣一声,我很不幸地踩断了一根白骨。
野人趁我目光下移的瞬间,一个猛子扎过来,我虚晃一下,很轻易便转到了他的身后。
我心道:“呵呵,你当我是什么野鸡门派教出来的三脚猫,我怎么会不知道目光分散的时候留个心提防你的偷袭。”
转到野人身后,我抡剑便砍,我也没想杀他,活这么大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哪有胆量杀个大活人。
我瞄准他的手臂砍了过去,野人侧身一闪用木棍来挡我的剑,剑光闪烁间,木棍被砍作两段,野人傻愣愣的看着斫平的棍端,弯下身去,风驰电掣间给我来了一记横扫。
我飞身上跃,谁知道那野小子豁然抓住了我的一只脚,我跳不动,又落了下来,只这一落,一颗黑乎乎脑袋便猛然撞向了我的小腹,将老子狠狠撞飞到屋墙上。
我喉咙一阵腥热,后背剧痛,那野人捡起地上有尖端的那一截木棍,来了一个标枪抛掷,冲我扎了过来,我赶紧躲开,只在分毫之间,那木棍就将我脑袋边的木墙刺了一个裂缝。
我还在感慨“好险好险”,就见一阵黑旋风刮将而来,老子还未看清楚对方的招式,一记狠棍就打在了半边脸上,把老子打了个眼冒金星。我转了两圈跌倒在地,鼻头发胀,伸手摸了摸,鼻血染红了指缝。
这野人完全杀红了眼,招招致命。
我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之前跟子玉对练时,我心里是有谱的,知道子玉一定不会伤害我,所以表面努力,但其实心里很放松。
可是眼下这位,招招都是要我死,和他之间的比试不是“练习”,而是“保命”。
想到此处,我就兀地升起一股怒火,人就是这样,每天嚷着“我怕死我怕死”,但真要面对死亡时,又没有那么怕了。
野人拔/出削尖的那截木棍又朝我冲了过去,我定眼瞧他,略微侧身躲过了木棍尖,顺着棍子一把捏住了野人手上的麻穴,那野东西被我控住也不慌乱,张开大嘴就朝我咬了过来,我离他很近,闻到那满嘴的腥臭气,真怀疑这家伙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刷过那口牙,我一边干呕一边改变握剑姿势,在野人那口黑牙咬上来的瞬间,就被我的剑刃抵住了脖子。
野人乖觉,脖子不敢再伸一寸,我用胳膊肘将他狠狠压在屋墙上,那木棍也脱手而出,野人一双眯眯眼总算露出了半分恐惧。
我把头往后倾斜,尽量离他远一些,其实这野人只到我肩膀的位置,我都怀疑这个人到底是天生矮小,还是他只是个小孩儿。
“你会不会说话?我不杀你,你也别把我当敌人行不行?”
野人龇着牙冲我嚎了两声,半臂距离间,又闻到那股味儿,我都有了想哭的冲动,我伸脚将地上的木棍踢到后方,又缓缓放下自己的剑,后退三步,双手上举,向他示好。
野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很欣慰,至少这家伙还是通人性的,不像野兽那般疯起来不要命,非要把对手撕个稀烂。
但就在此时,我却听到背后传来些微的响动声,像是有人从地上捡起了那根木棍,正朝我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很轻,像个轻功绝顶之人。
这下换我愣了,虽然高手练到一定程度,背后也能长出一只眼睛,但是我目前只是个战五渣,顾了头就顾不了腚,老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屋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