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涟正欲开口,不妨面前的人突然犯病,突然反手扯出了他胸前的箭矢。箭头拽起血肉,疼的云涟当场惨叫出声,抽搐着缩成一团,冷汗混着鲜血如雨下。
血喷涌而出,飞快的洇红了衣衫。
包括凌九霄侧脸,都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几滴血,他凌厉的剑眉微蹙,眼中染上几分不悦。
凌九霄起身,再度垂眸俯视云涟,“各门派的仇人,天外天的弃子,你已经是一步废的不能再废的废棋。”
剧痛蚕食着云涟的意识,他强撑着开口,上气不接下气,但没有语无伦次,反而比之前显得底气更足。
“既然是废棋,又何必浪费唇舌呢?凌少宗主,有话直说。”
凌九霄冷笑,看来还不算太笨。
“爽快。一、此次天外天发难毫无征兆,我想知道为了什么?”
“二、天外天宗主,”凌九霄收起笑意,面色变得沉重,一字一顿道:“你父亲他到底是生是死。”
云涟一张嘴“哇”的吐出一滩淤血,离他半寸远的乌金靴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
他咽下口中血腥,“当然活着,父亲于天山闭关修炼。此战为一统修真界,奉的便是父亲之命。”
凌九霄挑眉,“没了?这些可换不到全尸。”
云涟道:“父亲已问鼎渡劫期,即将出关。”
凌九霄眉毛潜意识的微微蹙起。
云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细节,继续引诱他道:“人都死了,谁还在乎全尸与否?”他突兀一笑,“我想活。”
凌九霄心中思绪万千,闻言冷冷道:“你率门下弟子为害修真界的时候,放过那些想活的修士了吗?”
云涟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慵懒,让他哪怕再狼狈也依旧风姿不减,道:“护法听我调遣,门下弟子皆归兄长管辖,下令残害修士的可不是我。”
什么歪理,凌九霄生生气笑了,“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云涟重复道:“我想活。”
“给我一个救你出去的理由。”
“我对父亲还有用。”
有用就不会连一件神器都不值。凌九霄不再废话,转身离开。
云涟伸手,匆忙间一把扣住了凌九霄的乌金靴靴尖。
“松开。”凌九霄嘲讽一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
云涟听话的松开了手,眼睛里反透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哑声痛快道:
“我是先天炉鼎之体,水系极阳……”
打蛇打七寸,云涟心知肚明。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数日折磨下来,最终身体不堪重负,加上心理放松,径直昏死过去。
凌九霄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来人!”
……
程泗不断地向凌九霄的卧房探头,现下云涟正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医修为他把脉。
程泗收回头,鬼鬼祟祟的凑到凌九霄身旁,“主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别这样,宗主夫人会……”他做了一个夸张的抹脖子动作。
凌九霄侧眼,“程泗。”
被点名的程泗自己手动闭嘴。
凌九霄揉着眉心,头疼的厉害,“湛玉回来了吗?我娘如何?”
“夫人没事,湛玉先生不放心留在宗门了。”
医修反反复复把完了脉,回禀道:“少主,这、这确实是先天炉鼎,水系极阳体质。”
程泗大惊,“水系极阳!!”
不怪程泗失态,天生炉鼎在修真界向来罕见,一出世常引各方争抢,更遑论是十分温润养人的水系。
而且炉鼎多为女子的极阴体质,极阳怕是百年难遇。
最重要的是,凌九霄所修习的心法,对神智迫害的厉害,一旦修炼至大乘期,控制不住情绪心绪,极易走火入魔,并且靠自身难以突破瓶颈,只能借助外物突破,就比如炉鼎。
对凌九霄来说,没有比水系极阳炉鼎更适合他的灵物。
程泗眼中由震惊转为狂喜。凌九霄不动声色,慢声道:“多谢,您是玄天剑宗的老人了,不需要晚辈杀人灭口吧?”
医修当即飞趴在地,“在下誓死效忠玄天剑宗!誓死效忠少宗主!”
挥退医修,凌九霄烦躁的揉着眉心,吩咐程泗道:“准备准备,过两天带他一起回宗门。”他动作一顿,道:“就传我见色起意、色迷心窍,夸张点。”
程泗:“……”
又是这招。
“主子,你的名声都臭了,换个法吧。”
凌九霄笑眯眯道:“如何不动声色的抢走魔宗二公子,四儿,你有什么头绪吗?”
程泗:“……”
他哑口无言,老老实实办差去了。
卧房,云涟已经醒了,此刻瘫在床上半死不活。
云涟的母亲是修真界公认的第一美人,“琼瑶仙子,牡丹花神”,她天赐神骨,世称“神女”,当年多少人赴汤蹈火只为博红颜一笑。
云涟眉眼处形似母三分,神韵却截然不同。
传闻神女面若银盆、眼似水杏,通身气派雍容华贵。
而云涟桃花眼眼尾上挑,目若秋水,肤白如玉,鼻尖一点朱砂痣,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劲。
云涟轻笑,意味不明喊道:“少宗主。”
凌九霄斜了他一眼,目光在那张脸上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何事?”
“我又不想活了,少宗主。”云涟目不转睛的看着凌九霄,眯眯着眼笑道:“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