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忽而有温热的唇瓣落在眼角,落在鼻尖,闻以歌轻柔的,一点点吻去她脸颊沾染的泪珠。
  相爱太难,相守更是不易。
  她抚着她的鬓发,眸间是不再掩饰的温柔爱意,“阿澄,我也爱你,一直都未曾变过。”
  吻自然而然的滑至唇瓣,混着几分眼泪的苦涩,压在舌尖,又被柔情似水的亲吻细细碾磨,汇作了花枝潺潺淌出的蜜。
  长久的分别并没有使她们之间产生龃龉,反倒是更为的温柔和熟稔。
  一吻过后,黎晚澄抬手,将女人微乱的发丝抚平整,软声道:“我煮了面,要不要吃一点?”
  晚宴上疲于应付,她确实也没吃多少东西,便点点头,放下相框跟着人走出去。
  餐桌上放着两碗清水汤面,大概是因为刚刚在卧室耽搁的时间久了,面微微有些坨,黎晚澄把卧了鸡蛋的那碗推给她。
  “那张照片,是徐州偷拍的。”她忽地开口。
  黎晚澄怔愣住,女人继续说:“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
  知道她为了不影响她考试的状态选择隐瞒,也知道她不告而别的苦衷。
  可能是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让人身心俱疲,所以闻以歌入睡的尤其快。棉被下,她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攥着黎晚澄的手,攥的很紧,似乎是怕一睁眼她就会再次消失。
  系统将这一切细节拼合完整,神色颇为复杂:“你精心布置好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刻?”
  仔细算来,从布下眼线开始,到回国后买的房子,特意去猫舍挑中的小猫,甚至……当年那张被徐州偷拍下的照片。
  这些种种连接成了一张网,丝丝入扣。
  黑暗中,黎晚澄的神色辨认不清,许久,她轻轻弯了唇角,对系统的问话不置可否。
  最能抹平恨意的不是爱,而是回忆与愧疚。
  所以从得知无法阻止徐州和闻以歌婚姻的那刻,她便开始着手实施这个计划。
  为了保险,她不止找人跟踪徐州,也在闻以歌身边布下了眼线。
  ——
  第二天一早,黎晚澄醒来没看见旁边的人,倒是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她从背后缆柱闻以歌的腰,懒懒靠在她肩上,“怎么起这么早?”
  “给你做早饭啊。”女人抬抬下巴,旁边的盘子里放着两个三明治。
  黎晚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耳垂,“先别做了,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因为刚醒的缘故,她声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格外撩人。
  呼吸洒在耳边,有些痒。闻以歌稍稍往后缩了缩,笑:“看什么啊,这么神秘。”
  “看了就知道了。”黎晚澄拉过她的掌心,十指相扣,“闭上眼睛,等我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人在黑暗中是格外缺乏安全感的,但是有黎晚澄牵着她,就好像黑暗中的一座灯塔,是她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黎晚澄拉着她绕过客厅,慢慢往前走。房子在一楼,阳台后面连着一个小花园,一推开门就能看到。
  良久,隐约有阵轻风拂过,她听见身边人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掀开眼帘的那刻,眼前的景象的逐渐被各种色彩充盈替代,像摄影机的黑白底片突然有了颜色。
  “以前你说,希望未来可以养一只猫,住在一个带花园的房子里,最好花园里再种上满院的向日葵。”
  闻以歌偏过头,去看女人在阳光下微微透白的面容,没想到自己曾随口说的一句话,她竟一直都记得。
  微风不燥,扬起黎晚澄额前飘然的黑色发丝,和多年前渐趋重合,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一开始想过,如果我和你之间再无可能,那我就带着团团一直住在这里,这样也算是和你一起生活过了。”
  一排花盆中,向日葵还缩着小小的花苞,等待寒冬过后的绽放。
  她慢慢转身,携着冬日的第一抹暖阳,嗓音好似染了清晨的微醺,低柔缱绻:“如果你愿意住进来的话,我想,它们的盛开也会有了意义。”
  闻以歌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即将冲破围困的囚笼,如当年的初见一般,清晰而又热烈。
  她败于心底的悸动,倾身去吻女人的唇,回答湮灭在唇齿相依的浪潮中:“我愿意。”
  第17章 轻撩慢诱小白兔
  出轨的证据和公司缺失钱款的流向,一清二楚的摆在面前,徐州大概也是没想到她能查的如此彻底,竟连辩驳都无从开口。
  闻以歌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同意离婚,净身出户,要么,这份证据和他一起被送到警局。顾念着曾经的夫妻情分,她还是给他留了一条退路。
  但退路归退路,他从闻氏侵吞的几百万也不可能就此算过。
  不出一月,地宇集团的投资者纷纷撤资,股票暴跌,一夜之间濒临破产。先前那些被徐州小恩小惠收买的人,如今看到离婚的消息,又纷纷掉转了风向,闻氏和地宇,孰轻孰重,剩下的人自然心知肚明。
  一切逐渐回归正轨,正好赶上新年,两人难得有空闲的时间待在家里。
  “新年快乐。”黎晚澄举着高脚杯,向她微微倾斜。
  因为她不能碰酒精,这人便把酒换成了牛奶,她说这是必备的仪式感。微微摇晃的白色牛奶漾过杯壁,闻以歌举杯同她轻碰,“新年快乐。”
  团团卧在一旁小声的叫,似乎也在庆祝这圆满的新年,闻以歌微微偏头看向窗外,烟花升腾至半空,在寂静的夜中散出无数流光,短暂的绚烂过后又恢复黑夜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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