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定义?这样有学问的说词让蒋婉容颇为诧异,虽然她面上还全是泪水,但已经嘴角翘起,笑出声来,“你就会说些不着调的话来哄我开心。”
“不是,老婆你哭的莫名其妙,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和我吵一架也比哭好啊。不是,你到底感动什么啊?我这么凶你还感动?你不会是喜欢受虐吧。”欧锦七这脑筋不知道拐到哪儿去了。
“你想什么呢?”蒋婉容哭笑不得,“我感动是因为,我第一次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得到了最赤诚的关怀。你让我觉得这里真的是我的家。”见欧锦七依旧发愣,她继续说:“准确的说除了我父母之外,不,应该是除了我妈之外,你是第一个会因为担心我而冲着我吼叫的人。”
“对你吼你感动?”后面的话,欧锦七没敢说,要是有人这样对她,她绝对会动拳头的。
“不是因为吼,”蒋婉容感觉挺无力的,“是因为你的关心。你是因为担心焦急,语气才很激动。我是感动于这一点。你知道吗?”她眼眶有开始泛红,“我和陆昱明在一起时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只会冷着脸不理我,就这样冷暴力地对待我,只有我对他道了歉,他才会缓和一点脸色。这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觉得他不是在关心我,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事而生我的气。天啊,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浪费十年的光阴。”她强咽下了泪水,“对不起,欧锦七。我今晚竟让你这么担心我。教授在席间讲得魏晋文学史,我听得有点入迷,忘了时间。等发现手机没电时,大家都已经散席了,我想着马上就打车回来了,也就没再借手机给你回复。我真不是忘记了你的手机号码,更不是要遮掩什么。”
“知道知道,我老婆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了。”欧锦七搂着她,心里甜滋滋地,“别哭了,乖。摆脱你前男友这样的人渣是天大的喜事,你应该高兴庆祝。”
“是啊,尤其是没了他反而让我遇到了你,我是幸运儿呢。”蒋婉容破涕为笑。
“没错,我遇到你也是幸运儿。我们俩都幸运,所以明天我们就去买彩票,保证能中奖。”欧锦七天马行空地说笑,让蒋婉容心情瞬间晴朗起来,不由得咯咯直乐,“对,我们明天就去买彩票。中了奖我们就去下馆子。”
“中不中奖我们都去吃大餐。”
“好。那我们结婚吧。”
“好!啊?”欧锦七呆住了,呆得她的身体都有点发颤了,“你,你,你说,说什么?”
蒋婉容的眼睛放着光芒,“我说结婚,我们结婚,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我我,不不,我是愿意,不不,应该是我求婚的,我该买戒指的,我和连二说想买戒指求婚,可时间,时间太短,不,不不是没时间买戒指,是我们在一起时间短,你你——”欧锦七牙齿发颤,已经语无伦次了。她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终于让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些,“你,你真愿、愿意、意?”
“我愿意。”蒋婉容真诚无比地望着欧锦七,嘴唇微微抖动,“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动心的吗?就是在你朋友婚礼的那晚。其实我当时嘴上轻描淡写,但我心里还是有点愤恨的,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我以为的完全一点都不介意过去的那种人。但是你死皮赖脸地爬上我的床,躺在我的身边,漆黑的夜里,我忽然觉得,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你欧锦七在,我怕什么,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今晚你对我发了这么大的火,我特别感动,我能感觉到你的担心。家,家人,应该就是这样的,直接的担心就是你这样的。”睫毛上又染上了泪水,她努力控制住情绪,“还有,前几天我发烧,身体软的都不想下床,是你,软硬兼施,连哄带骗,非要让我在床上喝了一碗粥。你知道吗,我嘴上虽然生你的气,其实心里还是甜丝丝的。曾经在读研时,我也像上次一样发过高烧下不来床,陆昱明来宿舍看我时什么都没带,室友问他怎么不给我带点吃的,他却很平淡地说我有洁癖不能在床上吃东西,我听了心里真的很泛苦。我室友那时就说这样的男人很自私,我却昏了头为他开脱。洁癖比养病更重要吗?真的要是关心我的人无论想什么办法早就逼着我吃东西了。”她竭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让自己在欧锦七面前表现地开心一点,“你说,是不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会关心人?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找个女人?”
欧锦七心里酸酸的,轻轻拭去女友的眼泪,悄悄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女人是不是会天生照顾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找了我就别想找其她女人实验了,反正我就能让你体会到一切。”说完,轻轻搂住蒋婉容,拍拍女友的背,“我知道你上一段谈得苦,但是也有好处啊。你看,你也是教文字比较的,一对比就完全能看出我的好了吧。正因为你有了前车之什么,才显得我这个后车更家牢靠。”见蒋婉容稍稍展开了眉头,她更加卖力地哄着女友,“你别看我和很多女人好看,其实我心里也苦得很。我最无聊的时候,曾经一个人没事干坐着公交车瞎晃悠,看哪个地方顺眼就在哪个地方下车。晚上六七点钟正是下班高峰,到了住宅区,下车的人‘哗啦’一下基本都走光了。我跟着人群下去一看,唉,人家都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就我一个闲人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就顺着路走哪儿算哪儿。你不知道,我这人鼻子特好使,菜的味道一阵阵飘过来,尤其是炒辣椒炒韭菜那些味大的菜。唉,反正那个时候,我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是感觉没意思,特别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