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karli,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施魏因施泰格认真道:“我永远不会怪你,永远不会,我乐意担心你。”
  就是因为这样,仗着被爱,把糟糕的一面坦露给他才更自私,不是吗?如果是以前倒也罢了,大家的时间和感情都很充沛。可对方现在已有新的事业,新的家庭,新的生命的重心,卡尔不能够再这样自私、幼稚和没情商地抢夺走他的注意力。
  他不再是对方生活中重要程度能挤进前三名的人了,事实如此,必须接受。
  卡尔宁愿被送进医院,像他妈妈一样,永远永远被关在里面,也不想再让施魏因施泰格看到他这样的一面。
  “好。”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努力像从前一样,尽量笑得更大些,希望自己看起来像月亮下撒了一把雪似的那个小karli:“我爱你。”
  “这才对嘛——来,我也爱你。”施魏因施泰格终于放下心来,示意他来最后拥抱一次,时间确实紧张,道别完,他赶紧转身匆匆往里去了,回头冲着卡尔又挥了两次手臂,示意他赶紧回去,而后就消失了钢筋水泥里。
  卡尔坐车往家里回,感觉自己分明得到了爱和关怀,却在对方离开后被抽得更空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过这种空不是痛苦,痛苦是他流泪时候的感受,它们流走了,卡尔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撕掉了一直挡着他的外壳的小鸡,呆呆地面对陌生的光线和流通的空气,呆呆的。
  被帮助后也并无生命力。
  他怎么能对着施魏因施泰格大哭一通,说那样的话呢。
  幸好对方是真的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他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个正常的人,快乐的人,那该多好呢?
  天在慢慢变浅了,有种灰蓝从其中透出来,卡尔忽然和司机说改一下地址。
  然后他去了诺伊尔家里。
  但不是为了那档子事,他就只是在震惊到一直感觉自己是在梦游、以至于在胳膊上掐了三个十字架出来的诺伊尔的注视中摘掉伪装、跑去洗漱,自顾自换了拖鞋和他的居家服,然后掀开被子钻进了他还温热的被子中,把自己裹成一个巨大的粽子,好好坐着。
  真舒服。
  “……”
  诺伊尔又掐了一把自己,迟缓地回床上,跪坐在他面前,呆呆地解开衣服。
  卡尔蹙眉:“你干嘛?”
  他缓缓把衣服又合上了。
  手足无措几秒后,他寻思着这大概是只要他单方面服务的意思,于是又开始试图拆开卡尔的粽子外壳,把吻轻轻落到他的耳朵旁。
  卡尔虽然手在粽子里,但卡尔脑袋一顶就把他撞到旁边去了:“你干嘛?我不要你。你要睡就继续睡吧,最起码还有两小时呢。”
  诺伊尔于是又呆呆地在他身边躺下,扯过被子仅存的一个小角落盖住自己的手,仰头看了一会儿卡尔,才忽然说:
  “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在外面冻的。”
  卡尔利索地回答,缩在粽子中翻看手机,从头开始梳理这几天的消息。
  可怜的安切洛蒂,昨天给他打了好多电话啊,没接通后又发了消息,感觉已黑化(不是)卡尔立刻回短信表示只是早睡早起所以错过了,不要担心,上班后面谈。
  诺伊尔又忽然说:“我不信。”
  卡尔转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对话接在哪儿,蹙着眉用粽子边缘拱一拱他:
  “你怎么忽然长好多嘴巴。”
  “既然你不是来找我当玩具的。”诺伊尔恢复了语言功能,句子变长了,语气也变坦荡了:“那我就可以说话。”
  “不,我是来找你当玩具的,毛绒玩偶,不能动,没有嘴,躺着吧。”卡尔定义道。
  “我都是毛绒玩偶了,你怎么不来抱着我?”
  诺伊尔笑了起来,用手戳一戳粽子卡尔,扯过被子的边缘,把他抖一抖,抖到自己旁边,再重新裹起来。
  “你搂我这儿吧,是不是很舒服?——我小时候都这么抱着我的玩具熊的。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我当小熊了。”
  “我以前也有自己的熊的。”
  “什么牌子的?”
  卡尔不说话了,只是换了个姿势搂住他。
  很结实,会发烫,比他还高大,理论来说应当一样,可就是哪里都不一样。
  诺伊尔轻轻摸了一会儿他嘴唇旁小小的痣:“有人亲过这里吗?”
  那当然啦。
  他不耐烦地捂住他:“不许长嘴巴!”
  诺伊尔偏要长嘴巴,不仅长,还要用长出了的嘴巴亲一口他的手掌心呢!
  卡尔气死了,感觉自己真是昏了头才会跑到这儿来,早知道还不如去找胡梅尔斯呢!
  但他刚下头要跑,诺伊尔又把他好好地圈住了。
  这下他是真的有点像巴拉克了,卡尔不动了。
  在极度疲倦后,他终于敢闭上眼睛,敢于睡一会儿,而不用害怕噩梦侵袭。
  醒来后再去面对俱乐部的事,反而都不怕了。
  比起工作,比起外面的雨,卡尔更害怕的确实还是心里的事,确实更怕人群之类,更怕岁月之类,它们永远环绕,永远淋湿他。
  第36章 小卡
  天赋和才华才是球场上的硬通货, 年龄与资历不是,卡尔开始得到更多首发的时间了。
  面对一些粗野的球队,马加特就不用他。面对一些精细化作战的、前锋很老登的, 或者一些他希望在边路打开局面的对手,他就会把卡尔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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