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穆勒把灯装起来,又挂了泡沫外头裹金箔纸的各种大小的小礼盒,金银两色的彩带,用夹子夹到灯带上的迷你毛线袜。
大概是因为得到金球奖后收到的礼物更多了,穆勒发现卡尔把他所有的圣诞礼物都放在了储物间里,好像完全没有拆开的意思,于是他也把它们拿出来堆放在树下。
发现自己的礼物卡尔也没打开后他郁闷地嘟了一会儿嘴,然后又重新乐观起来,特意把它放到所有礼物的最上面,忍不住得意地捧着脸傻笑了一会儿。
卡尔是在食物的香气里醒来的。
他有点恍惚,感觉自己做了太长一个梦,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在哪、在做什么了,为什么会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关于一整日的记忆才回笼,关于穆勒在这儿的记忆才回笼,他刚坐起来,就震惊又恍惚地发现屋子一整个大变样了,变得像个夸张的主题乐园似的,圣诞树立在客厅里,被装饰得满满当当,礼物也堆得满满的。
平日里素净的一切现在都变成了红绿配色,彩带挂得到处都是,小彩灯们正在一闪一闪地发光。
穆勒穿着围裙,一下子从灶台后站了起来:“你醒了?我在找意面,但好像哪里都没有。”
“我回家后就不太吃意面了。”卡尔恍恍惚惚地起来,揉着额头:“……你从哪里聘请了家养小精灵吗?”
他好像已经做好了很多东西,都放在灶台上保温。
除了一锅已经黑掉的蛋挞,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烤箱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又转上了,散发着很温暖的橙色光泽。
穆勒笑得不行,只有对蛋挞他有点抱歉,剩下的都很满意。见卡尔起来就打喷嚏,他赶紧把被子又给他裹上了,让他就在屋里当步行的大幽灵,沉重地飘来飘去。他拿测温枪给卡尔量了一下额头,还在发烧,温度上升了。
真让人有点发愁,可不吃东西应该也不行吧?
一扭头看到卡尔披着被子,打开锅盖尝了一口汤,呆呆地把舌头伸出来暧了一下。
“苦的。”卡尔指着自己的舌头含糊不清地和他认真说。
被子要掉了,他还很努力地拽两下,把它又扯起来了,很严谨地转着眼睛三百六十度检查自己有没有被包裹起来。
生病后,好像变得有点呆呆的……真的有点像小孩子了……
穆勒竭力忍住笑,哄他:“是的,是的,我还没煮好。我们karli先回沙发上,再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卡尔抗议:“你在干嘛,托马斯?我不是小孩子,我没有糊涂!你以为我神志不清了吗?”
他表情严肃,下巴微抬,一副“不和你计较”“我不过是惯着你”的狗屎alpha男脸,像裹lv围巾一样高贵地裹着他那床被,器宇轩昂地飘走了。
过了几分钟,穆勒听到他在沙发上继续严肃地问:“我可以吃糖吗?”
穆勒笑得勺子都掉锅里了。
第134章 大卡
穆勒很快发现了卡尔的发烧状态虽然呆得非常可爱, 但也非常生猛。
他第一次惊吓是听到对方闷着鼻音给赫内斯发:
“乌利,不要祝我圣诞和生日快乐!在知道了12年欧冠的事情后,我现在都不想看见你的名字了, 更不要说打电话,我要把你拉黑!请转告海因茨, 他也已经被我拉黑掉了。签约的事也不要和我谈, 夏天再说,我本来都签好字了,但我烧掉合同了, 因为我受不了你们这样!再见!”
穆勒惊得差点没切到自己的大拇指。
“卡尔?karli?”他慌张地抬头:“什么,这什么事……你还好吗?你确定要这么和主席说话吗,这不像你……”
“怎么啦?大不了我赔钱不踢球了, 我要一辈子忍气吞声吗?一辈子都不能生气吗?我就气, 我就气!你不要管我的事。”
“好好好, 停停停。”穆勒赶紧哄他:“先别喊, 你嗓子一下子就哑了。”
被子卡尔站起来,飘了一圈,声音闷闷、理直气壮地和他伸手:“嗓子哑了不舒服,我还要吃糖……”
好像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点飘忽。
怎么做到和赫内斯撕破脸不害怕, 要糖吃却有点不好意思的(…)
穆勒:……
“不行。”他头好痛,抱着糖果罐和卡尔拉扯了起来:“我肯定站在你一边啊……那你是不是得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不高兴?”
他非常违心但也非常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我和你一起骂他。”
卡尔的眼睛好像都变委屈了:“他们骗我, 乌尔里克都在医院签病危通知单了, 打电话过来,他们告诉我没事……”
上帝啊。
光是听着,穆勒脑子和心脏就好像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他不敢想象卡尔万分之一的痛苦,身体就已本能地共他一同痛了起来。
伤在卡身,痛在娃心。
被单卡尔已厚厚地靠在穆勒肩膀上:“你不可以和他们站在一起说我,不然我就把你赶走。”
“我生气还来不及,怎么会呢?”穆勒为这个距离耳朵红了,心里又疼,想到卡尔每一个兴致不高沉默工作的日常,想到他漆黑的停车场里独自一人趴在车里痛哭的画面,那更是不得了了,脑子里浮现出无数小卡尔地里黄十八岁没爹娘、一入仁宫深似海赫鲁大爹是坏蛋的剧情,刚要抬起手试着搂住他,一低头忽然发现手里的糖果罐里多出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