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所以在第二天晚上天黑时, 太宰治看着加藤惠塞到他手中的小烟花时只是满头问号。
  加藤惠用打火机点燃小烟花，然后递给太宰治。
  太宰治接过, 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一点小小的黄色烟火。
  烟火随着烧灼在滋滋作响, 太宰治盯了许久，突然发问。
  “惠你难道说是在上面撒了毒药准备通过气味吸入把我毒死吗？”
  “……太宰君，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加藤惠沉默了一秒，才回答道。
  “那这就是你说的……谢礼。”
  太宰治的目光在小烟花上，说到谢礼时还停顿了一下。
  “是我小时候常常玩的小玩具。”
  加藤惠又点燃了一根，用小烟花在空中划着太宰治的名字。
  在写完之后才抬眼去看太宰治，反问道。
  “不可以吗？”
  太宰治沉默，还是接过了加藤惠的那根燃尽的小烟花，柔软的手握住他的手，加藤惠拉着他一起玩。
  明黄色的小烟花在空中滋滋作响，那一瞬的美丽终有燃尽之时。
  看着明亮的火光消失，太宰治突然发问。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惠会难过吗？”
  又来了，这种试探……
  加藤惠拿起一根小烟花点燃，明灭的橙黄色火光照亮她半边脸。
  “在太宰君看来，我难道是很冷血的人吗？”
  “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会对他们的死亡毫无触动，”
  加藤惠看了过来。
  “更何况，太宰君是我喜欢的人。”
  太宰治感觉他对加藤惠以前的评价还是有失公允，诚然，客观来说惠只是那种仔细看格外可爱清纯的长相，但她的才情足以增加大家对她外表的评判。
  他可以认真地说，但凡和惠有过交流，九成以上的人都会对她产生好感，甚至交流再频繁一点，爱上她也不是不可能。
  作为恋人，太宰治是对此感触最深的那个人。
  比起他曾经想过的恋爱后会对她失去兴趣，加藤惠一次又一次地抓住了他，让太宰治沉溺于这场恋爱中不愿清醒。
  ……正因如此，才越发无法承受失去。
  “然后呢？”
  太宰治在耐心地陪伴着加藤惠玩，并继续追问。
  “唔……然后？”
  加藤惠眨眨眼。
  “我还没有想象过那种可能性，毕竟，太宰君现在还在我身边。”
  “……是吗？”
  太宰治脸上笑意盈盈，脑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说谎……
  如果是她……
  如果是惠……她一定会难过，但一段时间后就会接受这份难过的事实，再然后……
  太宰治从盒中抽出下一只未曾点燃的小烟花，笑着递给加藤惠。
  他的嘴中念叨着，“惠，就算有一天失去了我，也绝对不能移情别恋哦……”
  他的脑中在思考，如何蒙蔽加藤惠的感知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加藤惠并不清楚恋人脑中翻滚着怎样的想法，她只是平静地反驳太宰治。
  “只要太宰君不作死自杀，我就不会有换男朋友的机会哦！”
  “殉情……”
  太宰治正要说些什么。
  加藤惠听到这个开头直接比了个叉。
  “我拒绝，都说过了，我只想和太宰君一起在这世界上清醒的沉沦。”
  太宰治顺势抱住了加藤惠，他的声音温柔而飘忽。
  “那惠要一直在我身边啊……”
  眼中却翻滚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只是在拥抱之时，加藤惠根本看不到她这位恋人眼中的复杂。
  他绝对不能失去……
  太宰治闭上了眼，加藤惠一点点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慰着他。
  “不会离开的啦……”
  完全没有get到太宰治隐藏含义的加藤惠微笑着，只是对恋人的爱意感到开心。
  真的很难不开心啊……太宰君的爱意远比她想象的多得多。
  加藤惠并没有意识到这次谈话带来的影响，直到几个月之后，她在喂猫的时候被扑上来的三花猫弄掉了东西，然后在捡东西时看到了一个闪着红光的机械造物。
  当时正值冬季，穿着御寒风衣的加藤惠把东西捡起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小机械还以为别人掉的，只扫了一眼就准备拿着东西走人，只是在走之前还不忘给猫猫们再喂一次小鱼干。
  夏目·三花猫·漱石：……
  实在不忍心会一直投喂流浪猫的可爱少女被黑心怪欺骗，夏目漱石叼着窃听器追着加藤惠走。
  被猫猫追的加藤惠还以为是它没吃够，正准备给猫猫再喂一个小鱼干，就看到猫猫把刚刚的机械放在她面前，还喵了一声。
  “……这是，我的？”
  加藤惠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机械，还迟疑地指着自己。
  直到听到猫咪又叫了一声，加藤惠才迟疑地捡起了这个机械造物。
  ……这是什么东西？
  在加藤惠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买过这种东西。
  唔……那就是太宰君的了。
  加藤惠眨眨眼，把机械收回去，然后拿出小鱼干嘉奖小猫咪。
  她倒没有怀疑猫咪认错主人的可能性，毕竟动物在民间故事中都有成为精怪一说，而动物活到一定的年龄，聪明得让人诧异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