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那些自认为很小声的议论声实际上在咒术师的耳朵中并不隐秘。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相当自我的禅院嫡子无视了那些议论的声音。
直哉整理了一下因为单方面殴打对方而有些紊乱的发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哀嚎的电车痴汉,在进行过一轮物理降维打击后又开始精神伤害。
“看你不太管得住自己的某些部位,帮你治疗一下,不必太感谢我。”
直哉可不止攻击了那一处,毕竟动用术式的情况下,这点时间足够直哉在不伤及对方性命的同时把
“本来确实是想骂‘人’的,但回头看到是你就算了。”
直哉欠扁的语气充满了了“你还算人?”的嘲讽。
最初的几声哀嚎惨叫之后那人只能发出嘶嘶的抽气声,说不出是痛得说不出话,还是出于恐惧。
“看你之前那么胆大包天的对陌生女孩子动手动脚的,怎么,以为别人不会做出反击?没考虑过这样的后果?”
周围人讨论的声音更加放肆了一点,但禅院直哉置若罔闻。
“感恩吧,要不是我还有急事要做,不然……”
直哉轻轻笑了一下,引得那痴汉的下意识的剧烈哆嗦。
电车到站了。
看也不看那还在哀嚎的男人,直哉潇洒地下了车。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直哉下手还算是比较有分寸的——避开了致命要害,在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让对方痛入骨髓——这样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足以让对方下半辈子一坐电车就会想起今天,毕生难忘。
而除了被性骚扰比较恶心人,今天电车上发生的一切对于一个忙得晕头转向的咒术师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而祓除咒灵才是咒术师繁忙的生活中永恒的主题曲。
难缠的咒灵,难缠的术式,咒术师总是反复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试探,好在陷入困境没多久,禅院直哉还是瞅准了机会,在几次硬吃伤害后诱敌深入,借着术式使出破釜沉舟地一击。
一击致命。
咒灵的残秽渐渐消散,直哉苍白着面孔喘息时总算等来了堵车的辅助监督,并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治疗。
“现在辅助监督也要学习这些医疗知识了吗?”治疗之余,直哉颇为好奇地问道。
他的辅助监督笑了一下:“是总监部的新规定,窗和辅助监督可以免费接受医疗培训,学到一定程度可以考取咒术界的医疗执照,然后根据考试等级提高工资待遇水平。”
接着,辅助监督又感叹道:“这样也好,我们多学一门手艺,也能多救一个人。”
有时候时间紧急,窗和辅助监督都是最快接触前线战斗人员的,时间就是生命,在来不及送达专业治疗人员时间里,能由他们先对伤者进行医疗处理很大程度上会提高咒术师的生还率。
“是宇智波前辈的主意?”
虽然是问句,但直哉的语气里有一种笃定的感觉。
“是的,是那位宇智波大人的主意。”
辅助监督的语气充满崇敬。
“那位大人真是推出了不少实用的举措啊!”
禅院直哉沉默了片刻。
“很好。”直哉最后说。
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身为禅院家的嫡子,直哉清楚这一举动、或者说宇智波瞳的许多举措都是在解构咒术界传统势力。
权力一点点地从传统的咒术家族向总监部收拢,并且得到了绝大部分咒术师的支持。
这是一个打破重建的过程,有人从中得到利益,就有人从中失去利益。
禅院直哉心情复杂。
这场新旧势力的斗争中,传统的咒术家族是逐渐失去利益的那一方。
回学校的路程漫长,出于保密性的需要,东京咒术高专坐落于偏僻的郊外大山中,路途很有些幽僻复杂。
飞驰的汽车将窗外的景色甩在身后,直哉侧头望着窗外,思绪渐渐飘远。
就像冤枉你的人比你还要知道你有多冤枉,厌女的人潜意识里比女人更清楚作为女人所受到的不公平对待。
禅院直哉就很清楚,所以相比于他的同期,他更不能接受目前的身体。
口口声声说着女人应该怎样怎样,不应该如何如何——当然是因为他作为男性在传统的权力架构中占到了优势,作为既得利益者,当然不希望会有人试图打破传统,与他争夺权力,分薄他的利益。
怀抱着着这样的想法,自然是会时时刻刻想要打压处于食物链底端、可能挑战现有秩序的人。
口头上时时刻刻的侮辱打压,在谈论事情时有意无意流露出鄙夷轻视,从来不会正眼瞧人的傲慢自大……
每分每秒都让人感受到“规矩”,试图以最小的代价将对方潜移默化地驯服温顺。
态度好一点的,会以绅士的样貌出现,礼貌温柔,善待“弱小”;态度差一点,例如曾经的直哉,直接粗暴,只是装都懒得装罢了。
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是对传统权力架构中失去话语权的一方的轻视,不会将其视为平等存在的傲慢。
而从男人变作女人,禅院直哉便从带有优势的既得利益者沦落为被这种机制蚕食血肉的奴隶。
电车上因为是女性的身体而被用带有颜色的目光所注视,以佻达轻蔑的态度认为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因为站在优势位置上,这样做的代价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