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盛是怕了你。”晏听霁说道。
  听到“怕她”,谢只南眉眼绽开了许多。
  她还是比较喜欢别人怕她。
  “那只魇妖应是他为了研究长生而捕来的,为得就是将长生秘术献给皇室,以求高位。”晏听霁想起开始时的样子,敛了眸,“没曾想……”
  “没曾想这个蠢货自己动了情。”谢只南抢先道,眼有不满地看着被她吃光的空碟子,“所以呢?说了这么多,我们该怎么出去?”
  却没了下文。
  谢只南看不明白他眼中情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不知为何难以启齿。
  良久,他道:“他既是费劲心血织造了这个关,定是要我们明白他为何成鬼后满身阴怨,千年不散,也许,可能,得去观察他们一段时间。解开了他的怨,应当就能出去。”
  说得好听是观察,难听点就是偷窥了。
  听了个大概,谢只南只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十分精彩,饶有兴味地笑了一声,因为这个扭捏成这样,好有趣。
  “好吧好吧,”她笑盈盈地拍了拍晏听霁的肩,“那我们吃完饭就动身,我好饿。”
  晏听霁斜了一眼桌上的空碟子。
  谢只南:“……”看什么?长身体呢!
  脑海中忽然想起自己断手后听到的声音,于是她借着这个气便质问他。
  “你在我断手的时候是不是骂我笨了!”
  晏听霁心虚道:“没有。”
  第10章 这次看来是真的。
  谢只南冷哼一声,但看在他治好自己身上的伤,也没再有过多的脾气。
  用过饭后,已是入夜时分。
  除了少部分人,亏了李嬷嬷这张嘴,府里大多下人都已知晓那在后院做活的小七被柳二公子看上了,还是亲自领进的屋门。同在后院做活的婢侍们既眼红又期待,毕竟这柳望并非柳盛一般是个好说话的,也许说错一个字,就可能被发卖出去轮转为奴。
  唯有与其关系较好的小云隐隐担忧着。
  然这话自是落在了柳盛的耳朵里。
  谢只南和晏听霁二人并不知晓他如今是否带有记忆,根据当时她以强对强的情况来看,柳盛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的,稍有不对,他也许就会以真身出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亲自验证。
  被重击成这样,就算是千年的鬼气,也再很难分出心神。
  谢只南可是下了死手。
  一想到自己把柳盛那嚣张气焰打去七成,她就不住地想笑。不过问题来了,婢侍这个身份令她很不满意,脾气上来,配合就成了难题。
  哄是简单,但晏听霁并没有这个想法。
  对于谢只南这个脾气,他已经摸透了,单纯靠哄是没有用的,所以他直接威胁,声称她若是不配合,就永远都不能出去。
  谢只南顿时像一株被大水冲了的小草般焉了不少。
  今非昔比,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其实晏听霁并不赞成夜里跑去观察别人的隐私。
  可她说只有夜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话才是最重要的,要出去,必须去听。
  况且他们都已经提前经历过一遍柳盛那短暂又无味的生活了,没什么好避讳的。
  嗯。
  说得有理。
  夜里的柳府要比白日的多上几分怪异之气,譬如才出这门没多久,落到耳边的动物叫声就已经超过三次了,还都是不同的种类。
  各屋从窗纸透出的灯火隐隐照着整座府邸,就是不见一人在外行走,空荡荡的。
  谢只南好奇得很,此处筑屋皆是横排连座,主人家是不会住在这的,所以凡是路过的屋子,她都要敲上一遍。每敲一次,虽是没什么动静,但总会听见一些稀稀散散的“嗬嗬”声。
  得不到回应,她有些郁闷。
  她是想直接进去揪人问的,可晏听霁拦下了。
  更郁闷了些。
  要不是晏听霁不知道柳盛住在哪个屋院,二人也不至于挨个看去,路上连个活人都没有,想问也没处问。
  “此关虽为柳盛生前景象,可毕竟沾染鬼邪之气,夜里无人多怪也是正常。贸然破屋,恐惊扰这些鬼怪。”晏听霁说:“既是要偷看,也得小心些不是?”
  谢只南幽幽看了他一眼。
  还好这柳府小,不然找起来得花多少时间?
  “嚓——”一声。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蓦地传来,掺着一点模糊的人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那方向走去。
  柳盛的屋院要比别地大上许多,这也给了他们足够的行动空间。
  行至灯火至明处,原本模糊的人声逐渐清晰起来。谢只南也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刺激感冲击着她的大脑,一双漆眸亮晶晶地眨着,小心侧趴在窗框前细听屋内的响动。
  “可是怨了?”
  听见柳盛的声音,谢只南更加兴奋不少。
  当下光是听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朝其哈了一口气,将这窗纸给捅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眼来。回眸炫耀时,就对上晏听霁那双略微惊讶的眼。
  “看什么?”她迟疑,“你没看过话本吗?”
  “我......”晏听霁温声道:“我一直被关着。”
  “噢。”谢只南突然想起来,看向他的眼睛里罕见地多出几分可怜,“你也很惨。”
  她虽然被关在洧王宫里不得自由,可晏听霁是被囚困在岐域这种鬼地方,对比起来,他似乎要更凄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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