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说到当兵……”牛大树突然说,“我听说边关要打仗哩?”
  周毅眼皮子一跳,“打仗?”
  “只是听说了些北边商人的话,不晓得会不会打起来。”牛大树咧嘴笑,“打仗要死好多人的,还是别打的好,保不齐要征兵,我可舍不得小小去当兵。”
  牛大树小声说,“不过我觉着不会打,皇帝陛下不是一直窝囊求和……”
  “牛大树!”村长低声骂道,“说什么浑话?!让人听去了,你有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这不是很小声了么?”
  牛大树嬉皮笑脸,又跟周毅说,“周毅兄弟,你就听一乐就成,我也是听那些北流商贩这么说的,十有八九算不得数。”
  “我知道,”周毅点头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哈哈,那就好。”
  “这俩混小子。”村长摇了摇头,看着周毅顿了顿道,“你和栗哥儿怎么样?”
  “挺好的,栗哥儿很好。”
  周毅在心里补了句,要是不急着跟他生孩子就更好了。
  村长听了就笑了,“那就成,以后就跟栗哥儿好好过日子,生一两个娃娃,买几块田,你阿爹身子慢慢地就爽利了,日子也好了。”
  日头渐渐晒了。
  到中午,柳叶儿和牛大树的媳妇牛小小都过来送水送饭。
  村长家家境虽然比较好,但也只是矮子里拔高个,好不到哪里去。
  饭菜大差不差。
  地瓜饭和青菜蒜苗,也就比雷栗家多一小碗腊肠,因为雷栗和周毅是来帮忙的,所以也准备了他们的份。
  每人分几片,在现代还不够塞牙缝的,在这里就已经是难得的荤腥了。
  水也只是凉白开。
  雷栗先喝了水。
  周毅接过他的碗也喝了几口凉水。
  边喝边想,如果放点糖和盐做成盐糖水会更好,最好是加碘盐,即能补充水分,又能补充能量和流失的钠离子。
  但盐贵,估计连想都没有想过碘这种东西,糖对农家来说也是稀罕东西,逢年过节可能才买上一小块的。
  真穷啊。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用时更少。
  歇了歇,就又开始干活了。
  村长家有12亩水田,全种稻米,七个人干一天也才干了一半,明天还得接着干。
  不。
  别人是明天接着干。
  周毅是回家接着干。
  周毅插秧插得腰酸背痛,晚上回来还得被雷栗偷袭,花样百出得要跟他洞房,搞得他心力交瘁。
  有点反应。
  但是没成。
  雷栗皱着眉头盯着周毅的玩意儿,盯得周毅汗毛竖起,背后发凉,“……你不会真想阉了我吧?”
  “那不然?”
  “!”
  周毅夹紧了双腿,紧急避险道,“你别冲动,说句不好听的,我好歹是还是你相公,阉了真怀不上了。”
  “没阉不也是个摆饰?”
  雷栗愤愤地打了他一巴掌,打在周毅屁股上,挺响的。
  不是打在那里就好,这力道,这手劲,一巴掌下去如阉。
  见雷栗躺床上没动静了,周毅僵着身体,踌躇地开口,“……雷栗,你现在在想什么?”
  “想你。”
  雷栗阴恻恻道,“在想当初还是别救你,让你死在山上得了,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不嫁。”
  “……”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点。
  周毅也不是真要占着茅坑,稀里糊涂就进茅房了,又没有那意思,脱裤子也上不出来啊。
  屋里一片静。
  在周毅以为雷栗睡着了,想松口气的时候,雷栗又幽幽地开口,“明儿你跟我看大夫去,真生不了我好快刀斩乱麻。”
  “……”
  是砍乱麻还是砍他?
  一大早。
  雷栗就把周毅拉出了家门,直奔村里的赤脚大夫去了。
  这个老大夫也姓牛,是三里河村三大姓牛雷柳之一,但是其实外来人,为了爱情留在的三里河。
  牛大夫已经七十多岁了,年轻时念过几年书,当过几年医学徒,医术一般,但常见的病症都能治,十里八乡有什么不痛快都爱找他。
  雷栗和周毅是今日第一个到的。
  牛大夫刚开门,在院子里晒药材就瞧见他俩,笑了笑,
  “栗哥儿现在也该叫栗夫郎了,这是周毅罢?那晚我刚巧在外头采药,不然也要去恭喜恭喜的。”
  “牛大夫。”
  周毅颔首打招呼。
  雷栗摆摆手,笑不出来,“牛大夫又说笑,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牛大夫笑了笑,“正是农忙时候,栗夫郎又刚成亲,怎么有空闲往我这个小老头这里跑?是上火了?”
  “是挺上火的。”
  雷栗想到周毅在床上半点不配合就上火,火脾气的火,“是我相公,他不太行,来让牛大夫瞧瞧。”
  “啊?”
  牛大夫愣了下,瞅了周毅一眼,虽然精神有点疲惫,但年轻气盛的,“你家相公……不像不行的样子啊。”
  更像是欲求不满。
  “嗯?”
  雷栗立时盯向周毅,边问牛大夫,“那怎么我试了三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有几次有点反应,但跟没有一样,软趴趴的。”
  “这……”
  牛大夫也看向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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