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余湾并不买账,她生气地反驳道:“我不需要她们的理解!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她们恐惧,害怕,胆怵,只有这样她们在越界时,才会心存畏惧,师姐难道不清楚吗?”
  “是是是~”秋银升站起身,轻轻安抚说:“是我做的不对,可是湾子,你又能坚持多久呢?太残忍了,你是人不是系统数据,我总想找个更合适的方法,让你摆脱这种…这种…这种不人道的规则!”
  余湾甩开她的手,盯着秋银升问:“师姐,你在怀疑祭司的规则?”
  “我可没说哇!我是说你的位置,你身处的位置太残忍太危险,湾子我想——”
  “不需要!”余湾深喘口气,冷哼:“不需要师姐!你守好自己的位置,不要管我如何!”
  秋银升见劝说无解,只能当着她的面,把微信群全给解散了。
  余湾气呼呼地走到门口,看到小秋晏后神色终于有所缓解,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秋晏谈,正好今天有机会。
  俩人骑摩托来到一处山坡处,绿草如茵微风拂面,她们坐到树荫下,细细讲着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余湾重点讲了江钗的死,这是梗在她心中的一道坎,无人能诉,只有秋晏是唯一的发泄口。
  “连师姐都在质疑肃清者的存在,秋晏,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即是要做一辈子的事,何必问别人的看法呢。”新脑子刚开机,秋晏需要努力跟上对方的思路,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这是件极其耗费精力的行为。
  余湾却沉浸在自己的叙事里,忘了身旁人还只是个小孩,她摇头说:“我想知道你的看法秋晏。明明七师姐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我却只能杀死江钗,有她这种人在,未来肯定会有更多的徒子犯戒,但身为肃清者的我却无能为力。秋晏,你是我的话会如何做呢?”
  秋晏薅着脚边的草,迟缓了许久才回复:“这要看你是为谁服务了。”
  “什么意思?”
  “你是为了整个祭司,还是为了履行对你师傅的承诺呢?”
  余湾呆愣一下回道:“二者皆有,并不冲突。”
  秋晏拿枯枝在地上画了两条线:“二者是不冲突,但却有整与缺的区别。”
  她指着那条直线说:“如果你是为了承诺,那你师傅已经死了,规则自此定型,你只需闷头做下去便可,不用管其它的变故。”
  她又指着另一条波浪线道:“但祭司是活的,由于外界因素过多,所以她们要不断调整自身的规则,以确保行进方向的正确,那么相应的惩罚也该跟着调整。
  两者的目标一致,并没有对错之分。”
  余湾被她说的心中一闷,虽然话语很委婉,但也是在迂回地表达内心的否定。
  “话虽如此,但我尚且强盛的情况下,依然有人敢铤而走险地犯戒。若真如你所说,根据她们自身情况去调整规则与惩罚,那祭司恐怕会乱成一团,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秋晏不以为然:“一个团体能否正常运转,需要每一个人的配合,就比如当下男尊女卑的社会,不仅仅需要男人的把控,更需要女人的支持。规则,规则必须形成普世道德,塑造成刑法条律,深深烙刻在脑子里,让规则中的人信奉它,高捧它,成为一代代的传统与文化。
  这样,相应的体系才能运转起来。
  单靠一个人的恐吓是没有用的,因为她们还是不认同,不承认,惩戒维持时间毕竟有限。若祭司群体,必须要依赖肃清者,才能守好团体内的秩序,说明祭司本身就有大缺陷,经不起风浪,那么这个残缺的群体便没必要存在,毁灭也没啥惋惜。”
  余湾叹口气,心里却未敢细想秋晏的话,只能把话题转移到其它方面。
  “如果大家都能遵守规则便好了,我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成祭司了,接受了那么多道理与真相,却还是会被别人控制住呢?江钗难道真察觉不到她师傅的意图吗?自己被利用被压榨,难道都没有感觉吗?”
  “你不是也一样。”秋晏嘲讽说。
  余湾转过头,看身旁的孩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疑惑地问:“秋晏,我怎么了?”
  “你不是也被自己的师傅支配着,卖掉了一辈子嘛!和江钗又有何区别呢?”
  余湾腾的站起来,盯着秋晏低声喝止:“秋晏!你不要乱说!师傅她是为了整个祭司!”
  “你看,明明自己那么痛苦,却从来都没怀疑过她的安排是否合理,江钗也是为了自己的师门……”秋晏又打了个哈欠,眨眨眼用很快的语速道:“你只是她治理失败后的一颗补丁罢了,如果真为祭司好,那她就该提前部署,严格把控,而不是事发之后,拿你一人去填坑——”
  “够了秋晏!”余湾像被抡了几棍,打得她头脑犯昏血气冲顶,她攥紧拳头以压制心中莫名的怒气。
  可惜秋晏没被她的呵斥吓住,反倒喋喋不休道:“人无完人,她有她的功绩,也有自己的劣迹。一味寻求数量,造成师门内部鱼龙混杂。未树立威信,让徒子公然逆反。没教授透彻,使得后辈对祭司一知半解……当然,在我看来最恶劣的,就是强行把一个孩子推到众人的对立面,利用你来扭转失败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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