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这晚发生了什么能让师闻宴有那么大的转变。
  白应殊回想起之前师闻宴的人机样,再看面前那张温柔中略带疏离的脸,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
  师闻宴忽而笑了, 手肘搭在白应殊的肩膀上:“不逗你了,就几句话白白脸色都不好了, 本来还想像绪哥说的那样, 跟你保持距离呢。”
  “崔绪说了什么?”
  “白白……算了, 也不重要。”说完师闻宴拍了拍白应殊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
  梦里的那些记忆对于他来说, 仍旧是混乱的。
  无论他现在是师闻宴,还是死去的路问知, 都已经把第一个报复对象都应该是崔绪。
  在这种地方杀一个崔绪很简单,就算把白应殊和彭述算上, 对他来说都毫无难度。
  可简简单单地让他死去,根本不足以平账。
  白应殊道:“师闻宴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跟我讲, 我会改。”
  他慢下脚步;“路问知已经死了五年了。”
  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叙述,却让白应殊顿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去看白应殊的脸,阴沉下来的目光骗不了人,明明说过不在乎的人,为什么总在外界演出路问知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信号已经能突破掉信号阻碍器, 与直播间相连。
  跟他想的一样,直播间画面还在播放着白应殊找到他,他说自己出来给大家找早餐的场景。
  直播间收到的信号有延迟,后面的工作人员随时有机会篡改掉,一些视频画面。
  他可以装作路问知,让白应殊帮忙杀了崔绪,很简单、很快捷的办法,身为‘路问知’他可以学着前宿主变态的手段,让崔绪感受到极致的痛苦。
  但崔绪不配死得那么轻松。
  他身为系统的权限,在昨晚的梦后有所增强,他看着白应殊问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在透过我去看一个死人的同时。”
  加快了时间的视频的流速,嘉宾的活动被加快,时间的间隔从十分钟,提前到了六分钟。
  想要直播间的画面与现场时间一致,还需要寻找着时机一点点波动时间流速。
  白应殊的脸色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黑:“师闻宴我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听着白应殊的话,他脑海里想到了白应殊身上的对讲机。
  他接下来还需要隔绝白应殊与外界的联系。
  用体内仅剩不多的能量核,把这档直播变成一个真正的野外求生节目。
  他轻笑道:“不是很在意他吗?我以为跟你聊路问知的话题,你应该会喜欢才对。”
  白应殊猛地抓住师闻宴的手臂:“你究竟是哪个根筋不对。”
  师闻宴浅笑道:“我现在应该叫白哥,还是白白呢?”
  “师闻宴!”
  师闻宴:“你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跟崔绪好像。”
  白应殊愣了一瞬,手掌地力度渐渐放松:“对不起。”
  这声道歉让师闻宴始料未及,原本以为接下来是白应殊该生气的,毕竟崔绪就是那样的人。
  当师闻宴知道自己是替身后,他的质问,只换来崔绪歇斯底里的一句“你哪里比得上他。”母亲病重,网络上的讨伐,让前路黯淡的人,很难脱身。
  师闻宴和路问知不同。
  18岁的年纪,还算宽裕的家庭,把师闻宴送到戏剧学院读书,18岁的路问知在追债下,不得不白天上班,晚上去酒吧当驻场歌手,杯水车薪偿还着逃窜出国的父亲留下的天文数字。
  高利贷是不讲道理的,他无论跑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他的住处,比起银行,那边的天文数字更像是填不满的黑洞的。
  好在出道前,刚好黑贷严打,才摆脱了高利贷的纠缠,但银行那边还有近千万的债务需要偿还。
  大概因为一路跌跌撞撞,又在娱乐圈收紧了冷遇,有时一场爬山的配角戏份,导演为了整他,让他吊着威压从早上一直重复到下午,又或者在冬天的水池里,听着导演一次次喊ng,冻得嘴唇发白,自己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独自走回换衣间。
  两张相似的脸,在同样不幸的人生里,被同一个人吞噬。
  他觉得自己真该去看看面相,这张脸到底不对在哪,总能遇到同一个小人。
  “师闻宴我没有把你当成替身,刚才那些话要是哪里让不舒服了,我道歉。”
  师闻宴浅笑:“那近期你跟我那么暧昧,是因为我是师闻宴……”
  白应殊沉默了几秒,冷声道:“你不觉得你今天的攻击性太强了吗?”
  他笑着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白应殊,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
  不等白应殊回答,他往白应殊的方向边走边道:“是在农家那晚弹的那首曲子对吗?你喜欢我还可以给你弹更多,甚至是你手上还没有公开的那些。”
  话音落,他就站在白应殊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下,师闻宴带着笑容的脸上却带着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走到这一步,他却迟迟未等到白应殊的怒火。
  白应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低下头发出一声的轻笑。
  更像了。
  他紧握着双拳,抑制着心底的情绪。
  在开始这个节目前,他了解过师闻宴的事情,也曾在歌会上,看见过师闻宴坐在后台阴郁不善交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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