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前者杀人灭口,后者则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
  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想把京里的水搅浑。
  墨珣心中对此事有很多种假设,但是如果蔡炎恩没能抓到凶手,就算墨珣的假设是事实,却也只能以假设的名义存在。
  而且,这个假设还不能为外人道。
  墨珣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些事应该不是那个安排死士行刺大皇子的人办出来的才对。
  墨珣不过是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就觉得后续这么一大串多此一举的事……除非是为了掩饰之前犯的某些错误,才会一二再再而三的修补。
  有什么错呢?
  一开始,刑部根本查不到什么。
  现在可好了,泥菩萨尚有那么点儿气性,更遑论是宣和帝。
  幕后之人在天子脚下这么做,这就跟挑衅宣和帝、挑衅朝廷是一样。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墨珣就不信,幕后之人当真有这样的能耐与魄力,敢跟宣和帝公然作对。
  *
  除了问起中年哥儿的邻居之外,蔡炎恩还派人仔细询问了中年哥儿一家来京里投奔的那个亲戚。
  中年哥儿毕竟不是怀阳本地人,在京里统共也就那么一户亲戚,如果有陌生人找来,想必应该很容易辨认。
  亲戚本来就不乐意接待中年哥儿一家,见他们搬出去,才刚松了口气,就迎来了官府的人。
  不乐意归不乐意,但怎么都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乍一下听得他们一家五口人惨死,也是吓得不行。
  官府来人问,亲戚一家直说不知道,说是没有见过什么生人找来。
  而问了邻居,邻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中年哥儿一家是新搬进来的,两家人也不熟,自然就没什么往来。
  原先被派去看着中年哥儿一家的两个衙役也被提审,他们大概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当成犯人一样被盘问。
  蔡炎恩的问题很简单,只问他们在中年哥儿于京中置业的这段时间,可有见到什么人在院子外头徘徊。
  蔡炎恩是事先问过了亲戚一家,知道中年哥儿自从进了府衙的大门之后,就只有在领了赏钱的那日去过一趟,而后亲戚一家都没有再见过中年哥儿,也从未踏足过中年哥儿新置办的小院。
  两个衙役互相对视了一番,倒还就真的低头思索起来。
  中年哥儿置办的那个小院其实并不在热闹繁华的地方,反而是在一个深巷之中。
  毕竟是京里的地界儿,就是个小院子那也是贵的。
  如果不是因为得了朝廷的赏钱,中年哥儿想在京里落户,那是绝无可能的。
  既是在小院里,排除了邻里邻居,又排除了亲戚……
  还真有人!
  其中一名衙役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抬起头来,朝着坐在案前的蔡炎恩看了一眼。“禀大人,卑职……草,草民有话要说。”
  “说。”蔡炎恩也挪了挪身体,坐正了些。
  “草民曾见到过一个五大三粗的,带着斗笠的汉子路过那个院子前头。”衙役当这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便赶紧跪着朝蔡炎恩跟前挪了一小步。
  “你可还记得那个汉子长得什么样?”蔡炎恩本是不抱希望的,这个被革了职的衙役都说了,对方戴着斗笠。既是戴着斗笠,想来应该是刻意想遮挡自己的容貌,又岂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看见?
  但蔡炎恩这次显然是料想错了,衙役还真看到了!
  就是因为他被派去守着的那个小院子在个巷子里头,那地方他是守了好多天都没见到除了附近的邻居之外有别的人往里头走的。这猛地见到个生人,衙役也是费了心仔细看过的。
  但那个汉子就像是走错路了一样,进了巷子之后在各家都转了一圈,嘴里嘟囔着什么,之后就离开了,什么事都没做。
  因着斗笠汉子的一番表现,衙役便也真当他是走错了路,没有深究,自然也就不会将此事报告给府尹大人知晓了。
  “隐约还记得一些。”衙役忙点头。也幸好这段时间,蔡大人没有下令叫他撤回来,他也就一直在那边盯着。巷子就那么大,统共就那么些人,对那个斗笠汉子还真存有那么点儿印象。
  蔡炎恩下意识松了口气,待反应过来之后,又将气提了起来,对身边的师爷道:“去请画师来。”
  这段时间,京城里头是严防死守,就担心有人蓄意混入京城,造成京城百姓恐慌。
  进城的人大都带了路引,倒是不难追查。
  起初,这两个负责监视的衙役根本不知道中年哥儿一家五口死于非命。他们在知道中年哥儿一家不知所踪之后,便直接回到府衙向蔡大人汇报了。而后就是顺理成章的被革职、关押,外界的消息是一概不知的。
  但等到仵作验尸结束,府衙里头的衙役全都撤回大半之后,他们在牢里便也都听说了。
  所以,蔡大人还没来问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心里努力回忆起那个斗笠汉子的长相了。
  哪怕对方戴着斗笠,生怕被人瞧见,但这两个衙役也不是搬着板凳、躺椅就那么大剌剌地坐在路中间的,而是躲在了一边偷偷摸摸地监视。
  衙役可以肯定,那个斗笠汉子一开始是没发现他的。但后来,那个汉子转了一圈,两人的视线倒是对上了。
  而后对方便假模假式地四处找寻了一下,就跟走错路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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