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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门外,李嬷嬷和婢女骤然听到这娇呼,全都想歪,红脸的红脸,尴尬的尴尬,纷纷退开些。
  屋内,许活见方静宁实在受不住,便停了下来。
  而方静宁去屏风后瞧了一眼,方才许活按过的地方红成一片。
  许活得知后,“……”
  她分明收了力,娇娘子与她这粗手粗脚着实不同。
  第36章
  第二日,方静宁晨起更衣。
  李嬷嬷刻意过来瞧,见方静宁肩胛前后皆有红痕,肩颈相连处甚至有颜色偏深红的印子,感叹:“未曾想世子竟也是个猴急的。”
  方静宁初时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待到反应过来,“……”
  红晕浮上脸颊,她否认:“我们没有……”
  “老奴都懂。”
  昨日两人并未在屋里单独待多久,也没有叫水,李嬷嬷自然知道两人并未实际发生什么,否则也太快了些。
  李嬷嬷兀自说道:“我就说郎君没有不想的,世子年轻力壮,又洁身自好从未有过通房,整日守着您这么个美娇娘,哪能克制得住?”
  方静宁:“……”
  她懂得是什么,他们根本清清白白的!
  再说,再说许活哪有克制不住……
  方静宁红着脸,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不吭声了。
  都是许活惹出来的,活该他教人误会!
  而李嬷嬷忽然压低了声音,劝道:“万一世子真忍不住,您呐,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也不必非要等一年半载,太医不是说了吗,您只要宽宽心,平时注意着保养,不影响什么……”
  “……”
  方静宁羞窘,急急打断:“嬷嬷莫要再说了。”
  “好好好,老奴不说了。”李嬷嬷如此说,又叮嘱了一句,“您要心里有数才是。”
  侯府给方静宁请了位太医,认认真真地诊过脉。
  她确实身弱不足,但其实没有她惯常以为的那样严重。
  太医言道是药三分毒,她也不需要下什么猛药治病,教她先喝一月的药调理便可断了,慢慢食补,勤活动,翻过年复诊,有需要再抓药。
  方静宁在国公府的时候,上上下下时不时便要说一句她身体“不好”,那时她听得多了,自然往心里去。
  而在侯府,她体弱要吃药调理的事儿,基本没人去多提,提起来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加上在侯府下人们伺候的精心,往年这时便要犯咳症,今年秋竟是几乎未发作。
  她心中寄人篱下的那股子压抑去了大半,虽然时不时还是会心生烦忧,思虑过重,却很快就能缓解,开怀许多,由心向外,状态便也向好。
  方静宁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未来是明朗的。
  当下,她除了国公府和外出交际这两件事,还有一件心事——方景瑜和族中长辈们皆要离京了。
  许活和方静宁要准备两场饯别宴,皆在侯府,一场为先生和方景瑜,一场为方家族中长辈。
  先是宴请先生李则眠。
  先生当初教导许活,曾在侯府住过几年,与侯府众人皆熟悉。
  他并无妻眷,老侯夫人和文氏、郑氏与他见了面,闲说了会儿话,便不再打扰许活和方静宁招待李先生。
  四人转到芦园。
  许活成亲时,李先生也来贺喜了,见过方静宁,方静宁却是初见李先生。
  她极尊敬李先生,不止是因为他是许活和方景瑜的先生,还因在得知先生身份后特意拜读过他的文章和诗集,十分敬仰。
  李先生得知方静宁,与她聊了几句,便起了谈兴,越谈越相投。
  反倒是许活和方景瑜这两个亲学生,被晾在了一旁。
  方景瑜失落地看向姐夫,“先生对我并不满意……”
  许活自斟自饮,淡淡道:“对我也不甚满意。”
  方景瑜眼里倏地有了神采,灼灼地盯着她,“为何?姐夫这样厉害……”
  “他嫌我不懂意趣,文采浅薄,追名逐利。”
  方景瑜张大嘴巴,觑她神色,怕她伤心。
  许活极自洽,“我就是这般。”
  方景瑜更加吃惊,以他这个年纪短浅的见识和理解,人应是生怕露怯的,他完全不懂姐夫为何能如此坦然。
  许活看先生和方静宁聊得忘我,出言打断:“静娘,景瑜不日便要远行,你不与他单独说说话?”
  两人皆意犹未尽。
  方静宁得她提醒,终于想起了弟弟,便跟李先生一福身,带方景瑜回屋内。
  李先生则对许活可惜道:“她比你于诗文上有见地,有时神来一字,极有灵韵,可惜是女子,拘于内宅,无处施展才华。”
  “未见得,女子亦可诗文成大家。”
  李先生一愣,随即失笑,“是我着相了。”
  “荣安有一请求。”许活认真道,“先生从前与我说,书可增见闻,使心不拘于一隅、一宅、一城之地,可否也对静娘勉励几句?”
  “你们是夫妻,何须假借他人?”
  “先生和我于她不同,先生若是欣赏夸赞她,她必定视先生为明灯,心坚如磐。”
  方静宁未得方向,便是有一刻冲出自我束缚,也会迅速缩回去,对自己的怀疑远多于确信。
  她确实在成长,但还缺一个彻底的推动。
  先生便极合适,先生是外人,是大才,先生的肯定和鼓励能给她注入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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