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再暖，导儿，你醒着吗？”
“韩再暖，韩再暖，韩再暖。”
“醒着的话，就想象你在打网球。”
“韩再暖，韩再暖，韩再暖。”
“醒着的话，就想象你在打网球。”
韩再暖脑中轰鸣着，她回忆着钱宇灿的说法，如果她醒着，如果证明她有意识，是不是就要取出芯片好生治疗？取出了是不是就不能回去了？所以她现在反而要证明自己没有意识？可是如果没有意识，她就要“实现”第五个愿望了！
反正左右都是死呗？！
那不如魂穿回去再死啊！
她的意念拼命抵抗着钱宇灿的引导，虽然不知道想象打网球是什么梗，但她必须要跟他们反着来，即使钱宇灿刚一开始说，网球场的样子就已经在脑中浮现了。
但是，不打！我不打！我不在！别喊了！
“韩再暖，韩再暖，韩再暖！”叫声锲而不舍，钱宇灿努力压抑着焦急，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在的话，想象打网球。”
不打，不会，想不出！
“韩再暖，韩再暖……是不是有脑区亮了？”
“是的。”黄页平肯定的声音。
韩再暖魂躯一震，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所以不想也要死吗？！人怎么跟脑子的自然反应对抗啊，她就算不去想象打羽毛球，她光做出不打球这个决定，也是要思考的呀！
“韩再暖！你在吗？导儿！再再！”钱宇灿终于着急了，甚至带着点沙哑的哭音，“你应一声！你想象举手也行！举手也可以！举手啊！”
“我来吧，你别急。”屈乔冷静的声音传来，他可能按住了钱宇灿，随即平稳道，“韩再暖，韩再暖，韩再暖……在的话就抬抬手，想象你抬起手。”
不好意思了老屈，你不是我的老屈，就算是，这波我也绝对不会听你的！
“韩再暖，韩再暖，韩再暖，抬抬手。”
“韩再暖，韩再暖……”
声音一阵又一阵，他们停一会儿，又叫一会儿，对于韩再暖脑内的变化争论不休。
“是亮了的！”钱宇灿很激动。
“但是分区不对。”
“这说明有反应啊。”
“那是没法理解我们的话？”
“不可能！抬手都不理解吗？”
他们一直按着扩音，韩再暖全都听得见，她怀疑他们是故意让她听见，但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就算不这样刺激她，她的脑子都能跟灯泡一样亮给他们看。
可是现在不行，真的不行，抱歉，你们的教授韩现在不能失去芯片。
韩再暖含泪封心锁爱，努力放空大脑，全神贯注的去听核磁共振的噪音。
“再试一次！”钱宇灿不肯放弃，继续，“韩再暖，韩再暖，韩再暖，抬抬手！”
连黄页平都加入进来了，叫道：“韩教授，韩教授，想象打羽毛球！”
好家伙，羽毛球都来了，下次是不是乒乓球了？韩再暖下意识的吐槽再次引来一阵激烈的争论，她吓了一跳，又开始冥想。
呼唤声源源不断，已经超出了他们计划的轮数和频次。
屈乔：“该回去了，这次不行。”
“不会的！导儿！导儿！导儿！”
韩再暖还在放空状态，她觉得自己都快修成正果了，这种用意念封闭五感的锻炼是真的很玄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脑现在在他们看来是什么样，可现在她知道，她很累，她好像真的要睡过去了。
“韩再暖，韩再暖，韩再暖，”屈乔也再次尝试了一遍，语气带着点沉重，“韩再暖，韩再暖……”
“行政韩！”
一声厉喝，韩再暖猛地一震，她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漆黑，而“韩再暖”的唤声仿佛被隔绝在了外界。
她还在教授韩身体里。
“行政韩！”又一声厉喝冲破“韩再暖”的封锁钻进她的脑海，韩再暖几乎热泪盈眶，这世界，哦不，这三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
“网红韩！”她在脑中大叫，“我在这！我在教授韩身体里！你在哪！”
“行政韩！”网红韩的叫声就是她自己的声音，遥远，坚定，却没有回应的意思，就仿佛是在寻找她。
“我在这啊！我在教授韩的身体里！”韩再暖漫无目的的“追着”叫声而去，嘶声大喊。
“行政韩！”又一次叫声传来，而这一次，周围忽然升起了一团灰雾，那声音仿佛就是从灰雾中传来，韩再暖畏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闯了进去，径直进入了混沌的灰雾中，她大喊：“你在哪！网红韩！你在哪！”
“行政韩！”叫声机械而熟悉，就在韩再暖被灰雾中听不到声源的呼唤折腾到差点再次绝望时，面前的灰雾突然往两边一散，像是被一双手无形的推开，而在那灰雾散去一点的地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她。
“教授……”韩再暖呢喃出声，都不知道是恨是怕，可那女人倏然回头，那张属于韩再暖的脸上，却倏然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她双手插着兜，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韩再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又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行政韩”，这一次声音极为焦急和严厉，她这辈子都想不出自己会有这么紧迫的语调，她立刻回头，忽然感到一阵清风吹开灰雾拂过她的面颊，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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