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怪兽湾成员们唏嘘不已，兔子一心要扳倒捕梦网公司，但却没有考虑过系统生命中枢的碎裂意味着因捕梦网而生的猛兽们的死亡。
  许舟走向成为废弃的捕梦网公司大楼。
  前不久，这里灯火通明，是全市最昌盛的建筑。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她来到科研室，敲响了门：“兔子面具，我知道你在里面。”
  须臾，兔子面具打开了门：“……我研究了这么久的系统，没了。你还来做什么？”
  她此时已经摘掉兔子面具，露出底下那张清秀的面容。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产品。”许舟说。
  “那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爱它。”
  “那你想不想让系统活在光明之下？”许舟问道。
  兔子面具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
  “我将人的魂魄的事情告诉了媒体。”许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不咸不淡地说，“现在大家已经认可了灵魂的存在。”
  兔子面具懵懂地点了点头，眸里闪动希冀的光芒，她认真听着许舟接下来的话。
  “借助副本获得重生会失去记忆，直接步入来世也会失去记忆。唯一的区别是，借助副本重生将会是他们魂魄重生的最后一次机会，而自然步入来世则还有很多次机会。”
  “对大部分人来说，后者都是首选。”
  “那小部分人呢？”兔子面具追问。
  她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许舟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部分人，想在死后进入副本，他们想去体验一下别样的人生。”许舟笑了一下。
  “可是系统已经没有了。”兔子面具难过地撅嘴，“重建需要很长时间。”
  “去怪兽湾吧。怪兽湾中滥杀无辜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剩下许多无辜的成员，他们都只是在兔子的诱骗下成为了它的爪牙。”许舟轻声道，“他们作为捕梦网公司的人造生物，对系统了解很深。”
  “我去过那里一次，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正常步入社会，拥抱新的人生。”
  “而剩下的人愿意继续为系统的重建工作，只要不伤害无辜的人。”
  兔子面具面露喜色：“真的？”
  “真的。”许舟笑道，“说来你和怪兽湾也很有缘分，怪兽湾的创始者是一只兔子，而你先前佩戴的也是兔子面具。”
  许舟离开时，兔子面具精神振奋，不住地摩擦自己手掌心，似乎对未来充满期待。
  系统在未来也许会重现。
  但这次与先前不同，这一次，人们不再被蒙在鼓里，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
  许舟作为“桥”，拥有自主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
  而在她的携带下，沉霁、段漓等人也能顺利地在两个世界穿梭，不会损耗魂魄本身，也不会再被冲洗掉记忆。
  考虑到她对这个世界的重大贡献，相关部门特意在数据库中添加了她的身份信息，让她从“黑户”成为合法公民。
  “终于可以回家了。”许舟跃跃欲试。
  想来采访许舟的记者络绎不绝，但许舟明确表示自己不愿意露面后，来访的记者逐渐少了许多。
  许舟只想安静地过这一生。
  和重要的人一起。
  “准备好了吗？”许舟站在她来时所乘坐的舱体边，对她搭载的第一批“乘客”问道。
  程北琴飞快地点头：“等不及了！”
  段漓和沈霁都笑了笑。
  许舟带着三人进入舱体，有些生疏地操纵里面的按键。
  “砰——！！”
  舱内瞬间熄了灯，陷入一片昏暗中。
  程北琴：“……嗯？”
  许舟：“按错了。选成停电维修模式了。”
  其他人：“没事没事。”
  许舟按下另一个按键。
  舱内灯光倏地亮起，耳边响起提示音。
  【进入娱乐模式】
  随后，震耳欲聋的迪厅音乐充斥着整一个传送舱。
  其他人：“……？”
  许舟：“又按错了。再给一个机会。”
  其他人：“……”
  许舟思索片刻，又按下一个按键。
  【开始传送！ 】
  舱前的玻璃后迸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一分钟后，舱体稳稳地落在了星市的一处创意园。
  “星市，我们回来了。”许舟望向这座熟悉的城市，轻声感慨。
  其实她离开星市并没有多长时间。
  可在她的潜意识里，这就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漫长得可怕。
  程月涔神通广大，很快就听说了有舱体出现在创意园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程北琴快步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北琴，还记得我吗？”程月涔问。
  程北琴有些愧疚地垂下眼帘。
  她记得程月涔的存在，但已经不记得两人的过往。
  程月涔：“你是我的女儿。当时你被系统选中成为设计者，你立刻就告诉了我，我不想让你蒙受这一切，便主动对系统提出交换——我来代替你成为设计者，只不过在那之后你就消失不见了。”
  “我没想到……系统将你送到了其他世界。”
  程北琴抿着发紫的嘴唇，抱得更紧了。
  程月涔没有说的是，她在不久前查出癌症，也许将命不久矣。
  这也许就是思北组织曾拉许多人进副本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