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晏南镜点点头,“应该在看书呢。是有什么事吗?”
执事立即松了口气,“府上来了贵客,过来见使君。郎主吩咐我请使君过去。”
晏南镜挑眉,他们才来邺城没多久,在邺城也无亲无故,能有贵客专程上门相见的,她只想到齐昀一个。
“阿兄眼下在院子里,她指了指那边相通的院门。”
执事作揖道谢之后立即去了,不多时杨之简出来,颇有些手慌脚乱的整理衣冠。见着晏南镜坐在胡床上晒太阳,“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他对前头的执事颔首,赶紧跟着一块儿到前面的前堂去了。
“郎主这是又要被重用了?”阿元悄声问。
阿元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不妨碍她猜测。
晏南镜才要回答,就听到那边一声少年郎的笑声。这笑声听着有些耳熟,她脑袋转过去,就见着郑玄符双手抱胸,靠在院门那儿。
“许久不见,不知道女郎还认出我吗?”
说起来,这世上也真是奇妙。当初见到郑玄符的时候,她才被闯入门的齐昀吓得半死。他跟着齐昀起来,满嘴的打打杀杀,现如今竟然也能和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随意说笑。
郑玄符是跟着齐昀一块来的,他是不耐烦看着齐昀在那儿摆着礼贤下士的贤良姿态,他干脆调转头来寻到晏南镜这里。
这里原本就是郑家的宅邸,想要知道她在那儿不费吹灰之力。
郑玄符见着那边的人抬头望着他,满脸目瞪口呆,好会儿都没说话,不禁忍不住反手在自己面庞上抹了一把,“我面上有什么吗?”
“郑郎君。”晏南镜站起身,不复刚才的错愕,已经是满面惊喜,“郎君怎么来了?”
“景约过来,我也跟着过来看看。”
他过来让婢女搬来个胡床,这胡人方便随时休憩的东西小小的一只,可以很方便的挂在马后,不过小巧也有小巧的坏处,人坐下来衣袍就容易落到地上,有辱斯文。
郑玄符对此毫不在意,随意的把袍服下巴撩起,当着婢女们或是惊骇或是羞涩的目光中,随意坐在胡床上。
“气色不太好。我之前听阿兄说,你这几日病了。”
她点点头,“让郑使君费心了。”
郑玄符嗤笑一声,“他费什么心啊,万事都有下面的人做。他只要吩咐一句就行了。做好了理所应得,做的不好罚就是了。他能操心?”
晏南镜看着他拆自家兄长的台,不禁犹豫道,“郑郎君和使君难道有什么不睦吗?”
这都是明面上的客气话而已,郑玄符这三五两下的,简直是听不得郑玄朗的半点好话。
郑玄符摇头说没有,“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他支起手臂撑着脸,很是随意的望着她。这模样不像是世家子,反而像是哪家的少年。
晏南镜一时间颇有些一言难尽,她望着他,“郎君果然是性情直率。”
“我知道你在说我鲁莽,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郑玄符支着脸,毫不留情的点出。
晏南镜再也忍不住笑出声,“郎君这样,恐怕郑使君会操心的。”
长兄如父,有这么一个弟弟,恐怕得操心到头疼。
郑玄符笑了,“那也好,我那位兄长年少的时候还好,性情还活泛些。最近是越来越叔伯他们越来越像了。有时候我都分不出来他和叔伯们。”
这个苦恼恕晏南镜无法体会,她和杨之简除了彼此之外,都没有其他亲人了。前生那些亲人,清晰又模糊,不管怎么用力去回想,也想不出清楚的轮廓了。
郑玄符望着她,“荆州的事,景约和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事在如今这世道也是平常。所以也不要往心里去。”
“背井离乡的确无奈,可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郑玄符笑得有些混不吝,但眸色里有些高深莫测,“谁知道不是好事呢。”
第035章
晏南镜静静听完,她叹了口气,很是有些感叹,“郎君自小到大想来运气不错。”
没因为他那张嘴被人打死,郑玄符也真算是命大。
当然也是他出身的缘故,不然郑玄符就靠着那张嘴,能不能活到现在都难说。
晏南镜语焉不详,郑玄符拧着眉头没听明白,只当她是在说奉承话,“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话了,我们这个交情,不用和旁人一样说那些攀附的奉承话。”
晏南镜笑而不语,眼神里全是盈盈的笑,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郎君说的是。”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自小到大,运气还真算不错的。至少该有的好事,一件不少我的。”
他说着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整个人坐在低矮的胡床上,看上去挺拔了不少。
胡床这个东西讲究的就是个随意自在,坐在这玩意儿上面,还要正襟危坐,腰杆子都要酸断了。
她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没有说话。
北方比荆州要冷上很多,虽然已经有那么点儿开春的意思和暖意,春衣还是上不了身,在日头下面需得裹实在了,才能从容的享受日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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