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等许巍走后,江家人把自家这货围起来,七嘴八舌的问,到底喊人来干啥。
睁着无辜的双眼,江六道:“收葱啊,还能干啥?他家还有啥是能收的?”
江老太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买他家的老母猪。”
江六满头黑线,他要老母猪来干啥?吃的又多,还很凶,又不愿意带小崽子。
今日过后,江家开始收红薯,红薯皮、南瓜皮、蕉芋皮都攒着,蕉芋渣也不再用于沤肥。
等后院那一大摊子建好,他们家已经被南瓜红薯和蕉芋占领了。
…
家里的帮工婶子增到了九人,从拥挤的灶房,换到了更大的作坊,以后都在这边做南瓜糕、切南瓜、切红薯丝。
院墙的另一边,洗粉做蕉芋加工南瓜干和丝糖的,又多了两位大娘和两个汉子,这是乌雅思量再三后挑选的人,四人性子都不错,老实又勤快,不多言多语。
江二哥终于能从蕉芋粉中脱身,这几日挑着担子和梁狗蛋到处乱跑,把他们家要收的东西,能卖的东西,尽可能的传远一些。
时间快进了五日,今天是江家大姑娘的好日子,陆家的院子里坐满了人,村民们都上了不薄的贺礼。
新嫁娘在屋里揭了盖头,二人喝了合卺酒,从里屋出来招呼客人,她的婆婆陆家娘子也强撑着身子坐在主位。
屋檐下挂着两盏精美的大红灯笼,正迎着风儿轻轻晃动,孩子们吃着新嫁娘给的甜糕,好话说了一箩筐。
村外有匆匆赶路的二人,正是江六和郁倒霉蛋儿,今日是他大姐出嫁的日子,家里的粉摊都没摆。
他一早就去了码头,带了东西进镯子,着急忙慌的卖掉了菜,算好了时间怎么着也能赶上。
谁知他刚跳上船,还不等坐稳,郁炜就带来了他不会拒绝的客人,小福哥儿的老爹。
小福哥儿,就是那日站在甜羹前不愿走的小孩儿,江建昌没要他的钱,给了一碗甜糊糊吃。
自那以后,小福哥儿每日都会来买糊糊,有时候吃甜味儿的,有时候吃咸味儿的,吃完了也不走,就坐在一旁玩儿。
面摊的主人是他家的租户,小福哥儿的爹在炊子营做事,每月有两日能出营,他婆娘那几日子身上不利索,小福哥就跟着来了码头。
炊子营也就是火头,管大营灶台上的事儿,小福哥的爹勉强算是个小头头,这次来是为了蕉芋粉条。
近来清溪镇的水晶粉很受欢迎,四季酒楼的主菜之一,也叫素金翅,酱油调色后的粉条蒸熟,鲜虾反倒给它做了配角。
百味楼也不甘示弱,在这水晶粉上摆满了各种珍品鱼鲜,又是一道价格高昂的美味炖品出炉。
两家都有桂花羹芙蓉羹各种羹,长嘴铜壶里是滚烫的热水,小二当着客人的面,把粉末变成甜羹,又新奇又美味。
码头人也吃上了粉条,热的酸辣鲜香、冷拌的也别有一番滋味,一份只需六文钱,就能吃着新花样。
面摊的老板买了粗粉和粉条,他不做凉粉和甜羹,只熬咸糊,粉条也只在午后才开卖,卖完就没了。
休沐回家的火头,跟着儿子去了码头,尝尝他近来最喜欢的东西,发现了粉条,他认为这东西在军中更有价值,不怕潮也不怕被水泡坏。
面摊的主人让他去寻郁炜,那凉粉摊东家今日有喜,没开摊儿。
大营离清溪镇十几里路,平日里戒备森严,这些新鲜货也传不到那边。
江六又从船上下来,和小福哥儿的爹商谈,他以为自己会走江家的路子,没成想沾了小福哥的福气。
福哥儿的爹后头还有一位客人,这是陈贵自己都没料到的事儿,他们的指挥使大人,董其英。
江六从头到尾都没听见那人开口,一直和福哥的爹交谈,大营要的粉条数目多,每月不低于一千斤,一百五十文的价格太高。
这粉条不会每日都吃,就算吃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上,将士们出营时肯定会带上,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打匪徒。
“如果您能把薯皮南瓜皮这类的东西给我,可以降到一百二十文。”
陈贵没吭声,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哪里有这些皮子给你,大营里都是糙汉粗嗓子,都是连皮一起吃,谁吃还削皮?又不是金贵的娇小姐。
一时屋子里陷入了沉寂,不过片刻,陈贵答应了,每五日可以给他一批,得自己找人来拉。
第 142章 水镜。
军营里头的粮食消耗大,就是有这些瓜皮,他们也养了猪,江六提出要求,陈贵就懂了。
粗粉被压价很厉害,他卖那些大户和酒楼八十文,卖给大营只得六十文,好在他们要的量多。
能搭上大营,已是江六梦寐以求的事儿,只要不让他亏本,其他的都好说,这些量显然还不是最终的供货量。
大营的人要先看货,没问题再要剩下的一半,江六表示可以,为了这长久的买卖,稳妥点更好。
谈完事儿之后,和郁炜两个急匆匆的从后院上船,船上带着他给大姐的新婚贺礼,一个半人高的梳妆台,中间镶了一面水镜。
今日才从府城加急送下来,要不是为了等这梳妆台,江六早就回去了,也会因此错过大营的人。
陈贵出门后就弯下腰,营里都传指挥使大人阴晴不定,一个不喜就要让人掉脑袋,他只是个火头,可招惹不起这尊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