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但是今年运气稍微再差点就不是了啊。”比之前前屈,直体720旋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或者说,比之能进益最好不能进益也没事的平衡木,自由操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王导,您看世锦赛上奎勒的结束串都和我的开场串一样了,决赛里h组开场的都有六个人。美国队的加德虽然是比单项的,也能做i组的720旋。现在直体旋开场真的就是不够看了呀。我们一起努力,总要争取把这个动作入套才好。”
“在我面前你还想来这一套糊弄?”
什么这个那个,六个八个的,重点就是那一句奎勒什么的吧?王远洲眉头越发皱起,脸上神色也变作全然的沉凝严肃。
“秋宁,你要知道,每个人的条件都是不一样的,擅长的动作也不一样。你的总体能力和表现不比奎勒差,这就是了,样样都要细细地和她比,那就是钻牛角尖了。若比全能,你的高低杠就是拉分项;若比自由操,她的新动作也没命名成功啊,我们还可以从体操动作上突破,比如你们总教练讲的那个自由腿水平转体的捷径,是吧。720旋对男子都不容易,你的身高身形放在这里,还有年纪……”
“我知道我知道。”简秋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不迭,模样那叫一个乖巧。不过王远洲才不相信这丫头能这样就被劝服听话,果然,片刻之后她轻轻的不服气的嘀咕便传入耳中:“奎勒也是复出之后才拿出这个动作的呀,为什么,我就不能试一试呢。”
可是虽然料到她会这么说,王远洲还是忍不住对上简秋宁微垂的眼睛,微微泛起的泪光里流露着一丝让他感觉到危险的委屈。
“王导,求你了嘛。我就从海绵坑里开始试试还不行吗?我明年的每一步肯定都不好走,多一点储备难度就是多一分底气。难道王导忍心看我明年被奎勒压着打吗?”
“胡说什么呢。”
有的孩子啊,打小又聪明又懂事,就是脾气倔,一圈长辈都知道她调皮,时不时会闯祸,却也拿她没一点办法。王远洲恨恨地磨着牙,可能是老了吧,这回怎么心软得这么快呢?目光游移间又撞上了旁边的罗焕修,好家伙,这臭小子还一脸求情的意思呢,真是
罗焕修打了个冷战,他莫名觉得有点害怕。但很快王导点了头松了口,嗯,没事了啊,刚刚那肯定是自己的错觉,肯定。
“我觉得,我的高低杠肯定是必须要提升的,今年全锦赛我就是输在了这一项上,这是冬训我最想有突破的地方。反而是跳马这一项,我学会540的时间也不长,现在的完成质量也有很多很多要提高的地方,不用这么着急吧。”
陈松涛凝视着面前语不高声却字字句句有理有据的小姑娘,后知后觉地有些心虚。习惯了麾下几人对教练权威一贯的言听计从,任小棠从进组以来也都是安静顺服的,今天对冬训计划这委婉却明确的异议让他实在出乎意料。
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前天体操论坛里被顶到很前面的那个帖子:“官方说罗子晴是接班人,但总觉得任小棠和宁姐更像啊”。
“是啊,老陈,你这定的是有点不合理。小棠这跳马在青年组里头已经是独一份了。”谭胜男从一旁探过头来,爽爽利利地三言两语就把票型变成了二比一:“你就算想抓她的跳自,也不能不给她上杠子的难度啊。她这么多动作都有储备,连接一上,难度分蹭蹭地就能涨上去了。依我看,这才是冬训第一件要紧事,我的木头都可以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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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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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有道理,我知道了。也对,梦萱的高低杠是很成熟的,外训这一个多月,不如让她把训练重心和静静一样放到平衡木上,你们三个呢,主要跟着我把杠子抓起来,正好宁教练的俱乐部也是教高低杠的一把好手。”
一丝不悦的僵硬被完美地掩藏在流畅切换的表情之下,陈松涛还是从善如流的态度,并很快做出了新的规划。任小棠松了口气,嘴角就忍不住地翘起来,嘴上道着谢的礼貌丝毫没有懈怠,却连语气都轻快了很多。
其实呢,谁不想早点把720的跳马练出来,练出来了才是真正称得上国际水平的全能选手,离一直以来的最大梦想才会真真正正更进一步。陈导明里暗里的那些劝导也实在让人心动。可是,任小棠不会忘记去年全锦赛的0.018之差,那张成绩单她反反复复不知道研究过了多少遍。她也不知道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推演过、幻想过多少遍,去年冬训前章导说过的那些规划,“明年冬训把高低杠抓起来,国内的全能牌子肯定不在话下;后年冬训再把跳马补上,这拼图就完整了,你就能去奥运的全能赛场上争取打拼了。”
还有,得知任小棠转组的想法时,秋宁姐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坚定支持的人。可她却又从那时起就反反复复地叮嘱,在跳马这一项上万万不可冒进,甚至亲口回忆了一番三年前美国杯的惨痛教训。想想她带着哽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的那些劝告,什么跳马伤病率最高一定要慎之又慎,什么你的高度滞空还是有所欠缺,一定要先把现有的动作打磨好——就差没明说“千万别听陈导的,想着明年就把720跳出来”了。
这些话听起来其实有些突兀,也是有过一些不解和猜测的。不过,任小棠还是愿意信自己的判断,也愿意信秋宁姐。
“你说,凭什么这去美国外训就带他们组那五个人。为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到这么好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