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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周志彬自述爱好欣赏美好的事物,忍不住靠近,上瘾着魔一般,催使他付诸更大胆的行动。
  说来也巧,一天覃成下了晚自习回去,在街边便利店买纸笔,碰见周志彬也在,他戴一顶压低了的鸭舌帽,拿了盒计生用品,快速结账离去。
  覃成出去时,周志彬还未走远,在昏黄路灯下,隔着一段距离,覃成发觉走在周志彬身旁的女人背影有些眼熟,脚下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一路七弯八绕,覃成跟到了一处废弃工地,四周荒凉幽暗,借着明亮的月光和远处万家灯火,隐约可见两个交缠在一起的黑影。
  周志彬一改往日温和有礼的姿态,口中污言秽语,动作粗鲁残暴,死死捂住身下女人的口鼻,像发情的畜生般肆意苟合。
  丑陋的发泄式的凌虐引得女人痛苦呻吟呜咽,她挣扎着从他手中逃移开,得一息喘气,大口喘着求饶,大哥,哪能这么糟蹋人呐,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呀。
  覃成分辨出声音,心落回去。
  别扫兴。周志彬语气不悦,又上手去捂对方口鼻。
  不行,别这么,我喘不上来气,底下也疼,感觉流血了都。
  装什么呢。周志彬恶狠狠出言,再扫兴,信不信真让你喘不上来得了。那手使劲捂回去,老老实实的,给你加钱。
  猝不及防见识了这般下流癖好,覃成满心厌恶,转身迅速离开。
  回到家,覃成在门口换鞋,倪冬从里屋出来,拿杯子接水,状似不经意问:今天好像晚了些。
  嗯。覃成顿了下,解释说,给同学讲题,多待了会儿。
  早点睡。倪冬顺口说了句,端着杯子回房间。
  诶。覃成认真应道。
  关起门,倪冬将杯子随手搁在梳妆台上,按灭灯,拉起被子躺下。方才她数着时间一点点变,在窗台和门口之间来回张望,第一次觉得学校不让带手机,是件很不人性化的规定。
  秋末一场猛烈暴雨,大风把空调外机吹移,吊在半空砸了隔壁的窗玻璃。倪冬上门致歉,联系师傅来换,测量好尺寸,过上两天,窗玻璃制作好,再来换新。
  当天工人师傅在前一家耽误了时间,拖到傍晚才上门,拆旧清理,安装新窗,最后打扫现场忙活到很晚。看时间不早,倪冬帮着收拾打扫,工人师傅走后,周志彬留她喝茶,倪冬推拒一番,盛情难却,加上这一通折腾确实给人添了麻烦,便依言坐下。
  等水开的时候小聊了几句,周志彬看出倪冬兴致缺缺,说天气,说小区绿化,说附近新开的饭馆挺地道不痛不痒的话题,互相能有来有回接上话。
  浅饮过一杯,倪冬起身告别,周志彬把人送到门口,正好碰见覃成从楼梯走上来。
  覃成目光在两人之间探寻,稍停一眼,低头掏出钥匙开门,倪冬跟在其后,随口打了招呼,回来了。覃成轻声应过,两人再无话,各自换了鞋回房。
  虽说两人住在一起,但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早上一个出门上学,另一个还没起,晚上上学的终于回来,夜幕沉沉,又该睡觉了。周末他们大多也是待在各自房间,吃饭的时候才碰面,都不是多话的人,自然也很少闲聊。
  覃成坐在书桌前,笔下久久未动,卷子大片空着,只起头有寥寥几个字。盯着一处久了,入眼的文字变成陌生符号,他最终放下笔起身,主动去敲了倪冬房门。
  门打开,露出倪冬略显意外的面庞,怎么了?
  覃成直接说事,周妍她爸,可能他尽量想着温和措词,不太和善。
  啊?倪冬一头雾水。
  他对女人不怎么尊重。文绉绉的词,倪冬听了想笑。好歹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力多少还是有一些,周志彬不是什么正派人,她心里晓得,有意听听覃成下此判断的缘由,怎么说?
  反正不好。覃成一句带过,郑重提醒道,说是邻居,跟陌生人也没差,基本的防范意识要有,晚上更是,门窗关好,陌生人别随便见。
  倪冬瞧着他还稍显青涩的脸庞,却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心里莫名有些想笑,痛快点头,知道了,听你的。
  覃成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一时梗在原地,垂眼故作平常地嗯了声,转身回自己房间。
  倪冬躺回床上,心底漾着柔和暖意,这么个闷沉的人,关心起人来也别别扭扭的。
  第二十四章
  何兆坤问倪冬为什么改主意,倪冬有认真思考过:救命的恩情,不还心里过不去,欠着人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再背上一份。但决定留下来,真只是纯粹对事不对人的还情吗?她没留心细想。
  一场雨过,气温急转直下,入冬了,天亮得越来越迟。
  倪冬醒时外头天还是黑的,有灯光从门缝透进来,她掀被坐起,不禁打了个哆嗦,从衣柜找出件厚外套披上,开门往外走。
  厨房推拉门关着,覃成在灯下做早饭,忙好转身出来,瞧见了倪冬,早。
  早。倪冬看向灰蒙蒙的窗外,是挺早的。
  黑着天坐在灯下吃早饭,倪冬有好些年没这样过,打着哈欠小口舀粥喝,每天这么早起,睡眠能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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