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难掩抑的喘息低吟自逼仄的卫生间溢出,断续着转向角落床榻上。倪冬满目迷离,双臂紧攀覃成脖颈,一边脚勾在那结实有力的后腰上,一下接着一下颠腾晃荡。
连番强势的攻进让倪冬有些招架不住,她感知着身上人压抑克制的怒意,仰头去寻他的唇,轻碾慢吮,以期平复一二。
回应她的不再是以往那般温柔,唇舌霸道地侵入,带着蛮力吮咬痴缠,卷走属于她的气息,强劲而热烈地占有、封固,在逐渐稀薄的氧气中,与她一同沉沦。
白茫茫的痛楚尽头,倪冬哼声求饶,覃成松了劲,连带着从她身上抽离。突然一下空落落的,倪冬伸手去留他,却被握住手腕钳制着翻过身去。
她应该抗拒这样被掌控又没有安全感的姿态,然而当下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使在她身上的劲依旧蛮横,那只受伤的脚却被轻柔地握起放下。她默默闭上眼,看不见,触不及,身体完完全全交给对方。
她信他。
他带领她感受未曾体验过的极致情潮,一波猛烈过一波,抵死交缠,到最后再也分不清彼此,仿佛跳脱出身躯,灵魂战栗相拥。
倪冬全身失了力,指头都动弹不得,上下泛着深浅不一的红晕,背后那具湿濡热乎的身体还紧贴着,脸颊不时落过来一个极尽温柔的吻,似安抚,似疼惜。
第四十六章
新换过的床单平整干爽,带着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倪冬蜷着腿侧卧在上面,脑袋伸出去,将湿发垂于床沿。覃成坐她身旁,一手举着吹风机,一手轻柔地拨弄那头长发。
吹风机呼呼送着凉风,长发里外渐渐干透,覃成手一转,按了热风,朝自己头上三两下吹干了事。熄了灯,覃成躺到倪冬身侧,胳膊自然地揽上去,将人搂进怀中。
夜静如水,两人依偎在一起,搭在对方身上的手不时摩挲着,都没有睡意。
我们说说话吧。覃成出声道。
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
倪冬便问:这趟出去,有收获吗?
显然是没有的。
跟当地人打架了?
嗯。
他们多少人?
挺多。当时乌泱泱一群人围上来。
你们呢?
七八个吧。
难怪成了这副模样。倪冬说他,打不过也不知道跑,命丢了怎么办。
覃成埋头在倪冬颈侧,抱着她不说话。
你们兄妹年龄差距那么大,感情倒是深。
覃成轻轻摇头,说实话,我都快忘了圆圆的样子。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对她也没有多少做兄长的疼爱。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喜欢笑,不认生,谁抱都行。也活泼爱动,一学会走路,自个在学步车里满院子窜,不哭不闹。是我没看住她,跟岚萍赌气一声不吭跑走,那么一下工夫,人就不见了。
后来我经常做梦梦到那个时候,我守着圆圆哪儿也没去,她一直在院子里转,我就一直在旁边看,她不停,我也不动,很奇怪的画面。有时候梦也会变化,大人都回来,家里很热闹,圆圆在、岚萍在、我父亲也在。但那是梦,醒来统统都不在了。
无数个漆黑夜晚,意识从梦境骤然剥离,现实冰冷割裂,白日里看不见的伤在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翻裂而出,说不出确切位置的钝痛将人撕扯、淹没。
有时候我真的恨自己。总想着如果那天我没有跑开,圆圆是不是就不会丢,父亲是不是也会没事,岚萍是不是也不会病成那样如果当时一定会出事,出事的换作我多好。
倪冬用力抱住覃成,柔声安慰道:别这么想,这不该是你背负的。坏人作恶,会有报应的时候。那时的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又怎么能抵挡那有预谋的恶。
我说呢,常常大半夜见你屋里灯还是亮的,不睡觉,净胡思乱想。倪冬试着把话带离沉重伤感的氛围。
醒了睡不着,就起来看看书。覃成抓着她的话,你不也是,大半夜不睡觉。
倪冬答非所问,所以不t长个儿啊。都说睡得少难长个儿,你倒是长得高。
我父母个子都高,随他们吧。覃成说,从没听你提过家里人,他们是什么样子?
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次爸妈去山里采药,雨天路滑,人从山上掉下去,找到时都已经没气了。我有个姐姐,是她把我养大。她对我特别好,倪冬陷入回忆,特别特别好
父母出事前,阿玉也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姑娘,虽比不上有钱人家的小孩生活优渥,但双亲感情和睦,对她疼爱有加,没叫她吃过什么苦。后来为了赚钱养小不点,阿玉做过各种各样的体力活。
独自带着小不点生活的头两年,阿玉在一家饭馆刷盘子,江城的冬天又干又冷,她手上的红肿冻疮,一整个冬日没见好过。
深冬天亮得迟,阿玉摸黑起来做早饭,给小不点备好齐整干净的衣服,把人叫醒,给她梳漂亮的小辫子,待吃过饭,牵着小不点白嫩胖乎的手送去学校,再赶到饭馆上班。
做这份工前阿玉跟老板约定,每天需要腾出空接送小不点,小不点放了学可以带她到店里,为此阿玉多排了许多晚班,该有的假也比别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