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森鸥外沉吟片刻，“所以……我在月君眼里，是一个做着坏事的好人？”
  森月音点头，“差不多。”
  森鸥外如往常一样挂着得体地微笑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吗？”
  森月音摇了摇头，“森君，现在变成了一个偶尔做好事的反派了呢。”
  森鸥外怔了几秒，笑道：“反派就反派吧。”
  “我喜欢秩序维护下的社会，但如果现有秩序无法保护好它，由我来当这个破坏者也无妨。”
  夏目漱石为什么要提出三刻构想？因为黑夜超越了政府的管制，它无时无刻在蚕食着这个城市，如果不加以控制，横滨的迟早会毁掉的。
  而森鸥外就是这个控制的人，他需要做的不是彻底阻止暴力的发生如果有这个实力，日本政府也不会现在还被媒体骂废物。
  租界城市，黑手党合法化，鱼龙混杂的人员构成……以上种种，再加上有了异能者这个不可控因素后，异能特务科和警察厅心里也苦啊！他们也想管，但苦于没这个本事。
  夏目漱石也不会这么不切实际地把秩序的希望寄托在某个上，这是福地樱痴都做不到的事。
  所以简单来说，森鸥外需要做的是在行使暴力之时，将黑夜的牺牲与损失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就因为是这样子才想看到森君不理智的模样！”
  至于他说的话，森月音不知道什么三刻构想，但他回忆起了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
  唔，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
  提到港口黑手党的前任首领，森月音的记忆一发不可收拾，瞬间想起他做的那些堪称脑子里灌水的操作。
  “森君，你说人是不是到了某个年龄，就会越发抓住手里想要的东西。”森月音叹息道：“哪怕赌上一切。”
  作为了结先代以及见证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人，森鸥外可谓是看着这个年轻时意气风发，一手建立起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死亡的恐惧吞没。
  “或许吧，毕竟对于一个即将死亡的人来说，未来这个词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做出什么都不会奇怪。”
  森月音垂着眼，没有意义的未来吗……
  森鸥外扶了一下森月音没个正形的坐姿，温声道：“累了的话就早点回房间休息，将一切交给明天。”
  森月音“嗯”了一声，又道：“我还以为森君特地过来，会问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呢。”
  森鸥外抬了下眼，望着漆黑夜空上闪烁的星光，以及，那无法让人忽视的一抹银白。
  “今晚的月色很美。”
  “我也这么觉得。”
  第81章
  新的一天来临, 不管昨天遭受了怎样的危机，只要世界没有毁灭，太阳就会照旧升起。
  温暖的金色光辉平等照耀着任何事物, 刚换好班的异能特务科监视人员趴在地上, 一边兢兢业业地透过高倍镜在观察, 一边大脑还在回味早饭的味道。
  早上七点, 太阳离开地平线，沉寂的宅邸忽然活了过来, 木质走廊上响起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最先出现在画面中的是藤原雅纪, 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径直来到厨房为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半杯咖啡下去混沌的大脑开始重启。
  昨天晚上, 一无所知的助理先生刚回到家就收到林业厅的赔偿商讨通知, 他看着手机上的那一串数字, 内心毫无波澜。
  是的, 作为一个成熟的助理官, 他已经完全摸清楚自己的上司是什么德行, 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他气到失眠, 当然, 该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就在他准备酝酿台词时，看到法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和一个金发男人并肩走了过来, 非常巧，那个男人他见过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串名号, 鼎鼎大名的暗杀王，谍报员，超越者, 保尔魏尔伦的照片。
  藤原雅纪：“……”
  他头疼地捂住脑袋，好的，现在赔偿金什么的不重要了，更大的麻烦来了。
  藤原雅纪，现任森月音在日本的助理官，负责处理他的一切事务，这个事务包括与其他国家的助理官与政府交接。
  不管私底下相处如何，明面上藤原雅纪的态度都是公事公办，但因为法国在日间谍的身份，注定了他和法国政府关系密切其实按照之前的流程，这个身份应该让日本政府的人来担任，但他秉持着拿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推出去的良好美德，硬生生将日本派遣的人弄成了一个单向联络员。
  然而就是这个关系密切，让藤原雅纪倍感烦恼，特别是刚找到失踪的阿蒂尔兰波那段时间，法国方面劝说不了森月音，命令他去说服两人。
  藤原雅纪：“……”
  啊？我吗？
  这不是他忠不忠心的问题，而是你们都劝说不了，凭什么认为他可以？凭他会做梦吗？
  现在看见魏尔伦，已经预感未来一段时间会有多忙的藤原雅纪安详闭上眼，然后被连夜拉去开会，凌晨三点才休息。
  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让藤原雅纪只能依靠咖啡续命，早餐秘书已经准备好了，他边咬着面包边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第二个出现的是小孩组，他们的出现让住宅彻底热闹起来。
  亚当和中原中也各拎着一个人来到餐厅，乱步和太宰治刚坐下就往后一倒，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想睡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