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翰飞这一桌几人都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从吃饭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
  回宿舍的路上江翰飞和于立果落了单,于立果突然开口,“阿飞,你和时元有机会的。”
  江翰飞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于立果。
  “你和时元其实我都不明白你们俩为什么会在c级。”于立果也跟着停了下来,踢踢脚下的石子,“你和时元长得不比那个靠脸评为a级的人差,而且你的声乐成绩应该不错吧?”
  江翰飞不知道于立果是什么意思,不过于立果看过来的眼神里清亮又坦荡,也没有平日里常带着的笑意,于是老实的回答道,“嗯,这次的声乐评级是b级。”
  “果然啊。”于立果理所当然的说道,显然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声乐评级,“其实这话我不该说,我们都是练习生,也算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和时元,我总觉得很亲像是自己的弟弟。”
  “我没有你们那么强烈的目标感。”于立果叹了一句,有些老气横秋,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他格外不一样。
  江翰飞点头赞同,他能感受出来,几个人里,时元和高崎是这真的想做偶像,宋文斌和于立果明显没有那么强的目标感。
  “既然你们有,我希望你们能全力实现自己的梦想,站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
  八月盛夏结束了,秋老虎还是依依不饶。九月的大中午太阳热烈的让人没法儿睁开眼睛,耳边既没有蝉鸣也没有凉风。
  这好像不是一个好的谈话时间和谈话地点。
  但于立果看过来的眼神让江翰飞根本意识不到环境的燥热,他想,为什么会有这种真心的希望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好的人呢?他也说不出口,自己如果有选择的话其实也不会站在这儿。
  第12章
  自从公司半年后要选拔出道男团的消息传出来,练习生们很是躁动了一阵。
  最肉眼可见的变化就是每天早上泡健身房的越来越多了,在上练习课程的时候走神摸鱼的变少了,晚上回到宿舍后打游戏的聊天的也少了。月度考核之前临时抱佛脚的状态仿佛变成了日常。
  但是这种状态对大部分c级练习生也就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又恢复了以往的日常。
  比如今天早上江翰飞五点多出门去健身房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室友没有起床。前两周这些室友早就起床收拾好了,然后会比他更早的去健身房等着第一批进去。
  对此江翰飞表示,只要不影响自己,那就跟自己没关系。
  他已经有点理解他搬进宿舍第一天时大家的冷漠了。或者说是不在意。
  因为习惯了。
  c级的练习生宿舍流动性是最大的,不仅每次月末考核结束之后会被清掉一批,每周也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和公司解约搬走;也几乎每周都有新的人和公司签约搬进来。
  江翰飞从住进这间宿舍到现在拢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搬走了两个人然后又重新填充进来两个人了。
  已经搬走的那两个人,江翰飞甚至叫不上来他们的名字,也想不起他们具体的样子。
  要不是他们的立柜就在自己旁边,自己拿东西的时候发现立柜上的名字换成了没见过的,他甚至也不会知道有两个人静静地走了。
  他倒没什么惆怅的想法,人来人往的,正常得很。他打工的时候有的早上刚认识知道了名字,下午就听说这个人被开掉直接走人了。大家不是不想交流,只是没必要,谁知道搬进来的这个人和自己能呆多久呢?
  但该巧不巧,今天回宿舍冲澡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发现一个男生正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埋头哭。
  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也没动弹。
  江翰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兜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这个男生就是搬进来的两个人之一,上周刚搬进来,性格应该还挺活泼的,就算遇到了宿舍冷漠的反应,也还是笑着和大家做完了自我介绍。所以即使他住在隔壁屋,江翰飞也对他有印象。
  男生没抬头,只伸出手接过了纸巾,抽噎着道了声谢。
  江翰飞在旁边蹲了一会儿,见男生没有主动想说自己的事儿,他也没问,自己默默拿了东西去洗澡。
  这里的哭声太常见了,课程上被老师骂哭,练习练到累哭,晚上想家想朋友想到哭,连江翰飞刚来时的那个楼梯转角,他都遇见好几次有人悄悄在那儿哭了。
  留着一个人安静的消化情绪吧。
  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没见着那个男生了。
  没心思多想,得赶着去上课,现在的他比来的第一个月课程压力更大了。
  他的声乐课变成了小课,每节课一起上课的只有3个人,另外两个都唱的很好,他是最菜的一个。
  刘老师也一如既往的对他很严厉,本来最开始他以为是不是什么地方没做好得罪了刘老师,让他从第一节课开始就有点针对他。但上次被刘老师夸奖以及月末考核实实在在的声乐评级,又让他忍不住猜想刘老师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越是喜欢就对你越严厉的老师。
  “江翰飞,脑子呢?声带不是你的吗?这个音是控制不住吗?再往上走走你要飘到哪儿去?”这节课刚唱了两句的江翰飞就被刘老师劈头盖脸一顿骂,“猪脑子吗?上次说的问题这次还在犯,练了个什么东西!”
  “再来一次!”刘老师手打着拍子,“123,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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