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江岁再度看了一眼门外,恰好对上乔思衡饱含思念之情的眼神,他弯起双眸,柔和了目光,对乔思衡浅浅一笑,继而转过了头。
  江岁弯下身子,扶起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我的这个解决办法,须得借助外力才能完成,我要先去过问一下他们的意愿。若是他们同意帮助你们,我再告诉你们具体该如何实施。”
  青鸳与裴绝对视一眼,再度向江岁行了一个拱手礼,并齐声说道:“多谢神使大人。”
  江岁笑了笑,朝着乔思衡所在的方向缓步走去,并同时用术法隐匿了自己的身形。青鸳与裴绝将头抬起来之时,正好就是江岁身形消失不见的那一刻。
  江岁走到乔思衡的面前停下脚步,两人深情缱绻的目光,交织相融在一起,他用拇指指腹为乔思衡拭去挂在眼睫上的泪珠,随即将乔思衡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阿衡,阔别这么多年,现在才来与你相见。”江岁轻轻拍着乔思衡的后背,安抚怀中这个低声抽泣着的人,他自己也在说话间的功夫,变得热泪盈眶,随之一阵绞痛感自心尖处袭来。
  乔思衡紧紧攥着江岁的衣服,将头埋在江岁的颈窝处,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很快就润湿了江岁的衣领。
  他并不想让江岁看着自己痛哭流涕,他更想让江岁见到的是自己笑意盈盈的模样,可堆积在心里多年未曾宣泄的情绪与思念,真得很难抑制得住。就好似那种数万把刀子插在心头多年,突然被全部抽离出去的感觉,一瞬解脱,却也万般痛苦。
  乔思衡重重地喘息了几声,强行让自己不再发出任何一点哽咽声,充斥在喉间的腥甜儿,因此而变得更甚。
  他用手背拭去自己脸上的眼泪,抬起头看向江岁,蹙着眉,用轻微嘶哑的声音问道:“阿岁,那一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会……”
  “这里不宜交谈这些,等我们先换个地方,我再将过去发生的事,以及有关于这里的事,来一一说与你们听。”江岁竖起食指抵在乔思衡的双唇上,将乔思衡未能问完的话堵了回去。
  阿银尚未离开鬼村,随时都有可能会来祠堂,此处的确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毕竟,江岁隐匿身形所使用的术法,于阿银来说是无效的。
  跟随着江岁的脚步,他们又回到了刚来时的那处崖壁上。
  在离密道出入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被术法隐藏起来的洞穴,仅从表面上来看的话,那就只是一面长满绿植的山壁,知晓并能找到这处洞穴的人,唯有在此施以术法的江岁。
  江岁拨开山壁上边儿长的青草,将手掌按在凸起的石块上,石块因此而发出淡淡的荧光,他用另一只手掐了个手诀,那洞穴瞬时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洞穴的入口较为狭窄,最多只能供两人同时通行,但内里却大有乾坤。这里边儿竟有着一座清新雅致的宅院,且与江岁在昆仑外的那处别院一模一样,而内里的所有陈设,几乎同乔思衡还住在别院里时一般无二,只是在江岁的卧房内,多了几幅乔思衡的画像。
  沈雁行他们坐在院内的凉亭里,乔思衡随江岁一同去屋内抱出来几坛花雕酒。他们把花雕酒放在小火炉上慢慢煨煮,听江岁将经年旧事娓娓说来,小火炉内只放了两三枚烧红的木炭。
  当年江岁与赤水蓝渊,追着阿银到了苍穹山后,被珈蓝提前在此设下的法阵所困,法阵内聚集着极重的魇气。
  这些魇气对他们来说,虽是无形的存在,但却肆无忌惮地侵蚀他们的身体,令他们一时间无法调动自身的真气,难以抵抗法阵内的剑气攻击,更何况,他们先前就已经损耗了大量的真气,这些伤害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他们被困于阵中难以脱身,阿银与几名魇行者,趁机开始布下另一个法阵。他们不知道这是何法阵,但他们都很清楚,是万万不能让阿银等人得逞的。
  若是江岁还处于全盛状态,这法阵或许根本就困不住他,可他为了救治濒死的乔思衡,生生剖去了自己的半根神骨,自身真气因此而大量外泄,元神也极其不稳定。
  可赤水与蓝渊对此并不知情,他们将破坏珈蓝阴谋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江岁的身上。他们选择以燃烧自身元神的方式,于最短的时间内为江岁破除法阵。在他们的身体因元神燃烧殆尽,而灰飞烟灭的那一刻,珈蓝设下的法阵也随之消失。
  江岁顾不得为他们伤心难过,迅速将自身真气汇聚于无尘剑中,飞身朝着法阵中心的阿银刺去。可谁又能够料到,这法阵早已布好,且是珈蓝为了活捉江岁而设,阿银与魇行者就只是在那儿假意忙活。
  就在江岁靠近阿银的那一瞬间,他被法阵剥夺意识,坠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敕邺之战都已经结束了好些年了。
  第82章
  自江岁醒来后,他就一直被困在这个鬼村里面,只有阿银派他外出去执行任务时,他才能够暂时离开鬼村。
  乾魂锁灵阵将安宁村与外界分割开,里边儿的人能出的去,外边儿的人却很难进的来。更何况,在外边儿人的眼里,这里就只有一片连绵不绝的高山,神明也无法感知到这个村子的存在。
  阿银将江岁困在此处,就是为了防止他的存在,被其他的神明发现。江岁每次外出执行任务,阿银都会让他服下一枚小药丸,且还会叫他易容换貌,美其名曰是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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