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黑暗恐惧症为什么不说?又忘了?”卫凛冬重新在他脑后打着结:“这样可以么?紧不紧?”
  “可以,”边野答得飞快,站起来的动作过于仓促而显得慌乱,他担心卫凛冬有所察觉:“我口渴,您能不能帮……”
  身体猛地被拽下。
  边野心脏蓦地顶到嗓子眼,他听到卫凛冬沉沉的一声:“边野。”
  手在看不见的那侧捏紧了裤边,边野不自觉地把脸别开,又被捏着下巴正过来,卫凛冬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是不是被人虐待过?”
  刀子狠狠扎入,在身体上剖出一条口子……边野甚至能听到皮肉割裂的声音,原来他比想象中更难接受那段经历。
  “没有的事。”他说。
  “呦呵,都蹲地上了,”头上方传来段文涛带着笑意的声音:“捡钱啊?我看看哪儿呢?”
  卫凛冬拉着边野起来,调整了一下他眼前的纱布,带他向浴室走。
  “啊对了,”身后段文涛叫住他们:“那俩喷头我前些日子换了,按下去是脑袋顶的,拔起来是可以动的,记着了吗哥?”
  “嗯。”卫凛冬答他。
  **
  平房浴室会潮,独门独户没必要重视防水,敷衍得很,洗过澡整个房子都是水淋淋的。
  卫凛冬的手也是一样,湿润,灼热。
  抓的位置一路向下,手背被碰触时边野有一个短促的吸气,是很轻的,但他自己觉得好重,于是咬紧了牙关。
  手被带往一个方向,边野摸到一个硬质的圆形塑料,下面是细长的管子,哦,沐浴露。
  其实摸的东西他都能感觉到是什么,可偏偏就是不吭声,等着卫凛冬介绍。
  “沐浴液。”
  “洗发露。”
  “香皂。”
  ……
  当抓着他的手在这些东西上一一摸过后,乍然消失的热度让边野心里空了一大块,他沉默地低下头。
  卫凛冬好像在做什么,耳边有呲呲冒水的声音。
  没等他仰起脸,突如其来的水淋了他满头,花洒中央水流最强,眼睛上的纱布立时坠满了重量,卫凛冬推着边野来到花洒之外。
  没开对?
  可他听到过好几次扳动把手的声音。
  边野一把扯掉脸上的布,下一刻他傻眼了——
  水流如刻刀,削出男人凌厉的五官,像打磨的一具艺术藏品,淬炼出世间最完美的线条,他离他实在是太近了,鼻尖几乎戳上对方的颌骨——当卫凛冬抬头看上面花洒时,边野的眼里就只有泛着水润光泽的,他的喉结。
  或许被浇着没那么舒服,这一小粒突起沿着颈线滚了滚。
  好想咬,边野被蛊惑着稍稍偏过一些头,一点一点地朝目的地进发,舌尖伸到了唇外。
  “把眼睛闭上。”
  边野浑身猛地一抖,清醒了。
  他赶忙紧闭双眼,转身把额头贴上水湿的墙壁,凉意立时传过来,缓和了紊乱到极致的心跳,跟着他把两手也覆上,尽可能让身体降温。
  卫凛冬不认为他有记错,但显然实际情况与段文涛说的不符,而且更糟——往哪边扳动把手水都会从头顶大肆浇下。
  把水阀关上,他抬头看边野。
  眼前一具单薄的脊背,清透的浅色体恤承载着水的重量贴在皮肉上,突出的肩胛骨嶙峋地耸立着——男孩把自己挤压向墙壁,后背对着他,靠墙那侧腰身形成一弯深深的腰窝。
  “转过来。”
  卫凛冬目光低垂,看着边野的腰。
  特别听话的,边野用力闭眼,转回来,眼前突然被什么遮住,鼻间萦绕起一股清淡又奇异的,与烟草味混合的松木香——
  是男人的手。
  他在遮自己的眼睛。
  “把衣服脱了。”
  看不到让听觉异乎寻常地灵敏,耳朵成了此时边野身上最敏感的物件,卫凛冬的声音对他来讲是可以怀孕的。
  他搞得腿有些抖,静静等了一会儿,才往下脱。
  t恤是圆领,经过头时这只手稍许离开,帮着拽掉衣服后又马上回到原位。
  天冷,浴室吊顶的浴霸调到最高档,亮得刺眼,边野的眼前却深暗依旧,皮肤沾上流动的空气提醒他,上身是赤裸的。
  “接着脱。”
  很多事他都可以很乖,不问缘由,不问道理,无条件服从卫凛冬对他的要求,一阵衣物窸窣,裤子跌落在脚底。
  他淋了太多水,这时候才发现内裤冰凉凉地贴在私.处。
  “继续。”
  边野捻起内裤边沿,脱下,全程卫凛冬的手没离开过他的眼睛。
  几秒钟后,一叠干燥的衣服被揣进边野怀中,让他穿上。
  “不问怎么不洗了?”
  边野貌似刚恍过神,有些懵然地“啊”了一声,他摇了摇头。
  无法将水从顶上的花洒移到手持的喷头,这样就没法洗澡,头发会湿,眼睛也会湿,而衣服已经全都给淋透了,不能穿行在下雪的大院。
  他懂的。
  卫凛冬看着边野,没说话。
  听不到任何反馈和动静,边野不自觉地扬了扬脸,鼻尖蹭过卫凛冬的手,呼吸间满是对方刺激的体味,他的鼻子不停嗅着,一抽一抽的,真的很像只小狗狗。
  突然,耳边温热来袭,卫凛冬就在他耳窝轻笑,低头跟他说:“你乖成这样,想要什么奖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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