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赵万兴像卡了嗓子,一下子就没音了,是啊,净蓝刚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还回去跟着折腾?
他抬起头,前面的人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延伸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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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了,报过来的财务数据怎么看都不对劲,应收账款和实际到账的比率高得惊人,又不是月末年关讨债季,怎么会这样?
夏新雨摸过来个计算器,啪啦啪啦地敲着,这时候从浴室传来喊声,也不让他拿个什么。
满脑子还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数字占据着,夏新雨本能地拉开衣柜,拽出来件浴袍,心不在焉地往浴室走。
他敲了敲玻璃罩,开了,热腾腾的水蒸气一瞬扑了出来,伸出来的胳膊全是淋淋漓漓的水,夏新雨眼中空无一物,脑子还在外边没进来,就连移动喷头不慎淋了他一身也没大反应。
苏灼捋了把脸,睫毛凝着沉沉的水珠,对夏新雨说:“湿了,把衣服脱了。”
对方像获得指令的机器人,真的开始脱,在酒店他就穿一件t恤当睡衣,脱下来扔到一边,走时,被苏灼一根手指勾了内裤边。
“内裤。”
低头看,确实也湿了,夏新雨缓慢地点点头,开始脱,苏灼眼睛盯在他身上,关上水。
抽了条一次性内裤,没等穿,苏灼叫了声:“夏新雨。”
似乎有点恼,这人皱了皱眉,内裤递到苏灼面前,然后就是照规矩来,苏灼给他从里到外一件不落地穿,拿进来的浴袍也易了主,腰间打着漂亮蝴蝶结的夏新雨就那么若有所思地垂头站着。
苏灼碰了碰他的小腿,示意给他擦脚。
抬一只又抬一只,可拖鞋也湿了擦不干净,苏灼所幸一把揽了他腰坐上水台,弯下腰两只脚一起擦,全程窝在人家腿上的夏新雨跟着一摇一晃。
擦完,苏灼在他腿后一捞,抱起来,迈步向外走。
“有事?”走着,苏灼低头问他。
怀里,夏新雨抠着指甲,没答话。
好几天没在公司见着谭钺,不过柳媛媛告诉他谭总来的,就是来得比谁都早,打一晃就走了,晚上大家下班了才回来,问,就是贼忙,这种状态让夏新雨不得不猜测公司财报的异常与他有关。
深吸了口气,夏新雨一个抬头。
头低得久了,颈椎好痛,他一边捏着,一边转动脖子,床上苏灼低着头玩手机,眼皮抬也不抬:“醒了?”
这什么话,夏新雨不明白,随意往身上一看,当时就惊了。
不但之前的睡衣变成了好像他拿去的那件浴袍,还不知什么时候倚在床头,正跟这哥哥一人一边。
“哎?”他起身四处看:“你把我抱上来的?我衣服呢?”
“你刚在浴室,一来就扑我身上又贴又蹭弄一下子水,还非得让我给你换,叫我抱你出来,不抱你就咬我。”苏灼没抬头,一口气说完。
“……你说这话不牙抻?”
苏灼抬头,说:“真的,没假话。”
“屁,”夏新雨有点粗野:“就你骚成这样我也骚不成这样。”
手机放下,苏灼专心跟他说:“你错了,其实你特别骚。”
夏新雨一挑眉尖。
“眼睛,鼻子,嘴,脖子,锁骨,”手上来,又在绕他那根断过的手指指根:“这里,也很骚。”
夏新雨眼眯成了一条缝,思忖着,不有些玩得花的有钱人就爱搞点另类的生活调剂品,像豢养个精致漂亮的小宠,男女不限,年岁不挑,又或者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嗜好,什么恋足,恋袜子,恋手指??
“你真不会……”他斟酌着用词:“有什么私人的,爱好吧?”
如果这样,足以解释为什么会对他这个貌不惊人也没什么趣味的人这么倒贴了。
“例如?”苏灼垂着眼睛,由摸变成暧昧地上下*弄。
“……性.癖。”
一根手指怎么被他玩得……
夏新雨看着,舔了舔嘴。
“嗯,有,”男人口气慵懒,哑哑的:“我想进入你,把你撞哭。”
唾沫没咽好直接呛人气管,夏新雨捂着嘴咳得弯下腰,尴尬得极力把头扭向一边。
要说真够荒唐的,苏灼对他的心思一直就摆在明面上,他也不是不知道,俩人偏偏还就睡一张床,尽管确实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但余下的不到四十天老这样也不行。
关键这事它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这几天的哄睡都不怎么成功,哄是哄了,先睡着的却总是自己,等醒来苏灼就坐在写字桌那边,笼在窗外清晨的暖阳中冲他笑着说早安,只要问睡没睡,这人就会说睡了。
每回夏新雨都会去摸摸他那边的床铺,冰凉凉的。
睡眠进展如实报告给何医生,何枫那边收集他这里的数据,然后参考着,为苏灼制定入睡干预治疗,所谓入睡干预,夏新雨问了,是静脉挂水安定一类的药物,或者是精神催眠。
苏灼早期曾大量使用安眠药,经年累月变得就没那么敏感了,催眠虽然也有弊端,但总归比挂水安全一些。
哄睡不成功,自己变得可有可无,没等夏新雨多想,何枫就把他的路给封死了,告诉他没有实验是一顺到底的,受阻反复,螺旋式前进才是常态,终止不可取,还一个劲儿地给夏新雨戴高帽,说他是济世救人的观世音菩萨,这么个大活人愣是从十来岁就没怎么踏实睡过觉,多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