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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燕羽衣唔了声:“殿下的胸肌很硬。”
  “……”
  萧骋饶有兴趣,提议道:“本王有的是黄金,买你一夜。”
  若在平时,燕羽衣断然说不出胸肌什么的轻薄言辞,但气氛正好,他觉得是时候顺着萧骋心意。
  他好奇道:“要多少有多少?”
  萧骋偏头,佯装困扰:“怎么办,燕将军在试探本王的底线,这叫本王答实话呢,还是随手捏个数打发他呢。”
  燕羽衣额角抵着萧骋肩头,闭眼轻轻吐气,紧绷的身体在萧骋解开蹀躞带卡扣的刹那骤然放松。
  他需要萧骋帮他,其实也用不着萧骋帮他。
  但他太想从萧骋这里得到答案,他究竟为何对他的身体如此执着。
  风从他裸露的肩胛扫过,燕羽衣被吹得不自觉颤抖,下一秒萧骋便用大氅盖住了他,顺势翻身坐起,将他压倒。
  萧骋将外袍团起来囫囵放在燕羽衣脑后,鬓角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落雪在他肩头发缝停留,将素日的傲慢棱角掩盖,露出极其淡薄却柔和的从容。
  他说:“时辰到了。”
  话音刚落,震彻云霄的轰鸣袭来。
  还是那个属于地下钱庄的方向,只不过这次如钟鼎震荡的地方,是整个疏音楼。
  燕羽衣意识到不对劲:“萧……”
  萧骋再度俯身,以唇封住燕羽衣的嘴,手不断在青年腰际徘徊,喟叹道。
  “疏音楼今日被西凉人包了整整一层用来作乐。”
  纵乐声戛然而止,于此取代的是慌张的斥骂,没过多久,从疏音楼鱼贯而出数名大汉,纷纷朝着钱庄的方向慌张奔去。
  “备马!本官的马呢!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大人恕罪!我们的马在马厩里上吐下泻,根本用不了啊!”
  “该死!没用的东西!”
  “这才是本王想带燕大人所见的风景。”萧骋从脑后解下发簪,放进燕羽衣掌中,而后用手指裹住燕羽衣的脉搏,低声道。
  “燕大人,这世上有资格命令本王亲自伺候的人不多。”
  “你是第二个。”
  燕羽衣下意识问:“第一个是谁。”
  第25章
  事实上比问第一个是谁的问题更重要的,其实是萧骋对钱庄的发难。
  他并不满足于单纯炸掉钱庄,专程来疏音楼或许是想派人在路上将西凉人尽数除去。
  但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除了被暴露的风险更大之外,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藏的缘由自己没猜出来?
  燕羽衣脑内思量不断,问出来的话险些咬了舌头。
  他问萧骋,第一个是谁。
  萧骋明显也未料到,愣怔片刻,手指从燕羽衣耳廓拂过,闷声笑道:“猜猜看。”
  他指着远处堆放在墙角的木匣,那是他们从噙水街铺子取来的东西:“猜对了,里边的东西便都归你。”
  燕羽衣抿唇,他和萧骋离开敖城那日,途中萧骋曾骂他不敬重死亡。
  随即开口道:“殿下说我不敬重死亡,那么你的敬重呢,恐怕也只是敬重自己性命珍贵。”
  萧骋这种人,面上表现得吊儿郎当纨绔放纵,一掷千金只为自个畅快,实则手底下的动作从来都没停过。
  他杀了那些企图从他手中挖走金银的商贾,更要做“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手段,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贪财吗。
  之前燕羽衣不确定,但现在,源源不断的轰鸣几乎震得他耳朵隐隐作痛,整个疏音楼回荡的紧张气氛,慌乱未殆的脚步声提醒他,萧骋如此冷酷,或许是他恨极了西凉人。
  景飏王与西凉有仇。
  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要平均地将愤怒宣泄给每个流淌着西凉血液的人。
  抵达狸州至今,每一步似乎都为西凉人精准地填埋陷阱,举止行为甚至可以用偏执这两个字来形容。
  萧骋自己会不明白吗。
  恐怕他正在等待被发觉,被赞成,最后顺理成章地利用大宸与西洲之间的交易,直接达成自己私心且隐晦执念。
  没能得到萧骋回应,燕羽衣重复道:“萧骋,你究竟敬重的是谁的死亡。”
  对他人性命不屑一顾,却格外珍惜自己的性命,这算是敬重死亡吗。
  他的对权柄与富贵简直傲慢到了极点,每一口呼吸都在贪婪地索要着他人或无私,或被迫的奉献。
  萧骋呼吸微钝,脸色难以抑制地变了又变,惯常的游刃有余在此刻化为乌有,最终在燕羽衣并不算质问的语气中败下阵来,无奈却也嫌弃地笑道:“和聪明人相处真难。”
  “和喜怒无常的人也是。”燕羽衣道,“现在我已经见识了殿下对西凉人的手段,也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暂时可靠,但我要句实话。”
  萧骋爽快道:“可以。”
  燕羽衣:“洲楚夺回明珰城后,你想要西凉得到什么下场。”
  “本王要他们彻底消失。”
  “办不到。”燕羽衣干脆道。
  西凉与洲楚密不可分,就算届时洲楚一手遮天,将西凉彻底湮灭也是天方夜谭级别的难度。
  萧骋显然明白这不可能,退而求其次道:“那便将西凉的财富分本王一半吧。”
  “只是一半?”燕羽衣有点不太相信萧骋。
  萧骋改口:“全部。”
  燕羽衣点点头,不答应也不拒绝:“好,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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