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另有玄机,竟是一把子母刀!
  岑浪抓起母刀刀背,抽出那柄陷在墙中的长刀,转手迎上,“呛”一声,一下就震落了少年手中的子刀!
  少年失了武器,突然对准岑浪张开了嘴。
  “别烧!”央姬在他身后大喊。
  少年维持着张大嘴的姿势抬起头。
  “三昧鸟,我跟你走!”央姬跑到少年身侧。
  岑浪愣了愣:“你是三昧鸟?”
  他见识过三昧鸟的火,面对眼前少年张着的嘴,当即举起两只手。
  不过沈醉养的凶兽,为何背着沈醉帮妖王办事?
  三昧鸟……正忙着张嘴吓唬他,看来是无暇答他。
  他十分在意央姬说的,话事关阿捡,怎么也得先问明白,于是他开口:“央姬,你为何反问我知道自己所寻是一只鸩妖?”
  “你要找的鸟妖生红色双翼,那应该不是……”
  央姬话没说完,“刺啦”一声,那少年衣服裂开,化回原形巨大三昧鸟身,振翅一挥,爪抓起央姬直接高飞了!
  岑浪:“……”
  什么?
  不是什么啊?
  三昧鸟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第七章 他和沈醉做过那般荒唐事
  岑浪站在原地,盯着墙上刀劈的两道凹痕,心乱如麻。
  还不知道沈醉是什么妖?
  按沈醉相貌猜测,要么花妖要么狐妖,话本上容貌最美的多是这两类妖怪。
  央姬先前说过的话在他脑中又响了一遍。
  翼族哭多了眼下便生出朱砂痣,沈醉那颗呢?万一……他是说万一,沈醉是鸟呢?
  沈醉不记得以前的事,自然不记得自己的朱砂痣是不是天生的。
  就算沈醉是翼族,朱砂痣也是后来长的他只需要看看沈醉羽翼的颜色不就可以断定了?
  岑浪抬手揉了揉眉心。
  一面希望沈醉千万不能是阿捡,另一面又……哪有另一面!他和沈醉做过那般荒唐事,以前拿阿捡当亲儿子养,沈醉必不能是阿捡!
  荒谬。
  荒谬!
  回过神来,外头不知何时降下倾盆大雨。
  两扇门通通敞开,凉意无孔不入。
  岑浪抬头看向屋外,雾气随着风雨翻腾,几步开外便什么也看不清。便是看不清,那道颀长的身形依然好认至极。
  岑浪瞬间气都喘不顺了,顾不得暴雨,跨出门槛,大步朝那人走去。
  一句“让我看你翅膀”还没说出口,沈醉看见他,突然抬手扒开自己衣襟,露出劲瘦莹白的上半身。
  岑浪被那身皮肉晃了眼,顷刻间,周遭的雨立即停了。
  视线所及,雾依旧翻腾,屋檐角的雨水如同一条不断颤动的珠链,沉甸甸地飘摇。
  岑浪后知后觉到,雨并没停,反而是下得更大,只是他所站这一隅得了雨停。
  仰起头,目光掠过沈醉的脸,最后落到头顶上为他遮雨的羽翼上
  纤细的翼骨排列整齐,羽毛洁白如初雪。不是红色,是容不下任何其他颜色的白。
  沈醉确实是鸟,却不是他的那一只。
  岑浪没在自己不觉之时做出有违人伦的事,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却没想到只有滔天的失望笼上心头。
  他不敢做美梦,妄想阿捡可以如沈醉一般……甚至奇丑无比也没关系,只期盼阿捡有自保能力,如果没有,没人欺负阿捡也是好的。
  “怎么?”暴雨中的沈醉问。
  岑浪偏了偏头,发现沈醉一双半人高的羽翼是从肩胛骨伸展出来的,遮不了落自己身上的雨,只能遮住他。
  “看你像个落汤鸡。”
  岑浪说完,见沈醉不答,后知后觉到“落汤鸡”这词儿不妥,补充道,“我不是骂你,我没读过书,不怎么会说话,你别不高兴。”
  沈醉道:“我没不高兴。花鸟鱼蛇虫,妖怪无非那些样,九重天上的卯日星君原形不正是鸡?”
  岑浪说不出话来,妖界已近冬季,雨水冰凉,偏生沈醉给他挡出的这一方绒绒的暖意。
  沈醉伴他走进后厨门口,敛起翅膀。
  岑浪扫见墙上刀痕,想起重中之重,转过头看向沈醉:“差点忘说,三昧鸟把央姬抓走了,说要将她送到妖王殿里……”
  沈醉听他说到一半,就蹙眉转头要走,岑浪一把抓住沈醉手臂:“我跟你一起,我还有话问她!”
  岑浪刚说完,沈醉直接反手将他拽进坏中,双手箍上他的腰。
  紧接着,他只觉身体一轻,耳边雨声骤然变响,风声也狂呼乱啸。
  再抬眼,卷起的雾气已然变成了蒙蒙的乌云。
  沈醉不躲不避,直接抱着他朝那片巨大的云团撞去。
  岑浪下意识闭上眼。
  乌云唰地浸过身体,只有一抹软绵绵又潮乎乎的水汽。
  一抹橙色巨影出现在视野里,即便在黑压压的天空中也格外显眼。
  岑浪:“三昧鸟!”
  三昧鸟回过头,或许因为瞧见沈醉,一时慌张,爪子一松,登时松开了央姬!
  可央姬坏了翅膀飞不了!
  “去救央姬!”岑浪喊道,“我摔不死!”
  眼前的景象颠倒,不知谁衣服裂开“刺啦”一声,与此同时,沈醉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
  他却没有下坠,被一片似绸缎般的覆羽托住。
  身下白鸟倏地俯冲,一并稳稳接住了下坠的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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