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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楼望缓缓睁开眼睛,双目失神地看着眼前崎岖不平的石壁,好一会儿才逐渐反应过来。
  这是....哪里?
  楼望坐起身,扶着胀痛的头深喘几口气,记忆的最后一幕是他以自身血肉为祭,与荒族同归一尽的画面。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望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冰棺里。他凑进些去看,冰棺倒影出他如今的模样。
  剑眉入鬓,眉眼多情,是他自己的脸,这算是.....重生?
  楼望扶着冰棺站起,习惯性的摸向腰侧,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他的剑不见了。
  楼望这才恍然想起,在那场战役中霜寒剑似乎跟他一起葬在了荒芜之地。如今自己不知道重生在哪一个山脚旮旯里,而霜寒剑还不知所踪。
  对于一名剑修来说,剑就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剑不离身是常态,楼望也亦如此。自十八岁那年,他接手霜寒剑后就再也没有放开它了。
  楼望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先回遥天门见一见师尊再去寻找霜寒剑的下落。
  毕竟霜寒剑自带正气,邪祟唯恐避之不及,又已生了剑灵,除去他和师尊再无人能碰,楼望对它放心的很。
  楼望跳出棺,落地时不知道踩到哪里,暗红的阵法符文在他脚下浮现,悄然运转着。
  他蹲下身蹭了蹭,翻开看,白净的指腹上沾染到一点红,放到鼻尖轻嗅,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楼望蹙眉,手指在冰棺边缘用力一抹,低头瞥了眼地上的符文和旁边的冰棺,踱步走出山洞。
  洞外阳光明媚,乌雀鸣叫,清风卷起他的衣角。楼望挑了根树枝折下放在手里掂量,眉头微挑,晦涩的咒语自他口中念出,树枝轻颤,随后悬浮在空中。
  楼望踩上树枝,操控着它往上升起,在手指掐算后往某一方向飞去。
  既然霜寒剑不在手,那只能用树枝勉强一下了。
  在楼望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从棵合抱大树后徐徐走出,如墨的眼眸注视着他的背影,薄唇轻抿,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紧,一滴血悄然没入泥土中。
  楼望来到了一个小镇
  小镇不大,石砖铺就的路面一尘不染,街道两旁坐落着精致小巧的民居,夹道两旁长着绿油油的树木,嫩绿的花苞星星点点地暗藏其中。
  月骦树,荆州独有树种
  楼望在一个偏僻的小巷落地,他四处打量了下,拦住个行人打听。
  “这位朋友,这里是荆州何镇?”楼望摊开手掌上残留的树枝枝液,苦笑道:“我来时不小心在一座巨大的森林里迷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能劳烦您告知一下,好让我能找到接下来的道路。”
  行人看楼望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是皱起,面色略有苍白,应当是累极了。再观他面容俊逸,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看过来时总能让人生出几分喜爱。
  楼望生的好,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优势,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去求得帮助。
  “这儿是鹿鸣镇嘞,往南走几里是景阳镇,往北走十多里便可出州。”行人回答道,他从手上的油纸包里掏出两块热乎的桂花糕递给楼望“吃点吧,走了那么久应该怪饿的。”
  楼望没有拒绝,他虽不饿,但还是接过了别人的好意,谢过后他把糕点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咽下去。
  吞掉最后一点桂花糕,楼望看着不远处的一排月骦树,道:“这应当就是荆州盛名的月骦树吧,也不知何时才会开花。”
  行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感慨道:“它下一次开花应当是七十年后了,也不知道我今生能不能赶上了。”
  月骦树百年一开花,凡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可见。楼望依稀记得那会自己来这时花已开大半,满树只见白花不见绿叶,空气里弥漫着馨香。
  原来已经过去了三十年
  楼望低头不语,被问路的那人还以为他是在遗憾自己无缘见到月霜树开花,连忙开口安慰:“没事的,以后你再挑个好时间来碰碰运气,现下要是无事的话,去那茶馆坐坐也行,他们家的说书人可是方圆百里内最有名的,你听馆内的声音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似乎是顺应他一般,茶馆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成,谢大哥告知。”
  告别行人后,楼望进了个茶馆坐下,这里头热闹的很,还可以听到许多修仙人的趣事,看看能不能了解到这三十年里发生的事。
  楼望要了壶茶,清冽的茶味冲淡嘴里残留的甜,他低眸看着底下正在说书的老人,细长的手指搭在木桌上轻轻敲击。
  “要我说啊,这凌虚派的大师兄温酒,那可是一个面露好女的美人啊,虽说是位男子,却引得各宗派的人争相夺取。各种法宝丹药不要钱的送,只愿求美人一笑,只可惜啊,美人谁也看不上,只看得上那一剑霜寒。”
  一剑霜寒是十四州给楼望的美称,温酒则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楼望不知道怎么自己死了一次之后,回来就听到这么离奇的传言。
  楼望摇摇头,不再多想。
  底下有人疑惑:“可楼剑尊不是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于寒荆之战吗?这温酒还忘不了他吗?”
  还未等说书的老人回话,就有人先一步回答了他:“提这个问题的怕不是其他州的吧?即便三十年过去了,我们荆州的黎民也从未忘记那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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