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果然很可疑。
楼望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他无所谓地耸肩,语气歉意满满:“好的,我的错。”
王庆颔首:“谢谢客人理解。”
大约又走了二三百步,他们停在扇木门前。
王庆叩响门扉,道:“庄主,人来了。”
得到允诺,方才进了屋。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檀木焚香出的白烟将三人围了个正着。楼望皱着眉头以袖遮鼻,变幻出折扇望舟,不留痕迹地往顾舟靠拢。扇动折扇,驱赶不少过分浓重的烟气。
怎点了这么浓的香,也不怕熏。
楼望悄悄拉住顾舟的袖子,隔了穿白纱轻声问道:“这香味太重,风还要再大些吗”
他记得师尊鼻子灵敏,闻不得的太重的气味。有一次佛寺香客多,香火满山,将师尊熏得背后悄悄打了个喷嚏。虽面上不显,但约莫也是难受的。
顾舟摇头,这香味确实忒浓,却还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第24章 离州
如此便好,楼望放下心,这才有闲情的四处打量。
烟雾缭乱,隐约可见室内摆设,富丽堂皇却不显夸张,只会让人觉得精贵。
左侧放置一半人高香炉,一镂空木架上摆了不少香木。一张桌椅在其对面,果盘里有不少鲜红小果,看不清是什么果子,也不知在这种环境下是如何吃得下东西的。
楼望闻见空气里的香木气息,是民间常用的檀木。这香可不益久用啊,若要点在室内,沉木香不更好?
最里头还有张床,床前站着个人,身影欣长。面容被白烟笼住,若明若暗的不见神情。
对方好似也在看他们,头偏向楼望盯好一会儿。倏然,他开口:“幸,烟太重了。”
话音刚落,半阖的门外顿时卷起狂风,迅雷不及地携走茫茫遮人眼的烟雾跑出窗,室内重归平静。
总算不必忍受那烦人的香烟,楼望轻舒口气,又忍不住感慨刚刚施展法术之人对风的控制力张弛有度。
是叫“幸”吗?单字的名可不常见。
烟散了,楼望才把望舟收回。
他突然觉得有趣,从进庄园起他便觉得不对。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怪诞不经,宁静的外壳的下似乎暗流奔涌。
他抬头,目光直直对上一人,庄园的主人。想着,楼望咧嘴一笑,道:“久仰庄主大名,幸会。”
仇千邑漫不经心地应着,视线在接触到楼望的面容时微微停顿,转而移向顾舟,注意到在皂纱下几缕若隐若现的白发,饶有兴趣道:“修士?罕见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竟也会引起你们的注意。刚好我也有个修为不错的同伴,你们或许会有共同话题。”
“听上去很不错,或许可以交个朋友。”楼望道。
修士修炼和施法都需要灵气,灵气早已融入他们的血肉渗透筋脉,无论谁都逃脱不了这种现象。是以楼望不担心对方看出。同理,他们也知道对面有几人是修士。
他猜庄主说的那个同伴,就是带他和师尊进来的人。
果不其然,仇千邑喊了声“幸,进来”,一个挺拔的男人背光入室,低垂的眼帘看起来十分乖顺,银制面具折射出亮光,正是之前带路那人。
幸走到仇千邑身前一言不发地站好,他好像在观察楼望和顾舟,但仔细一瞧却又能发现他视无聚焦,只是呆滞地盯着某一点。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幸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像一个傻子,还是个又盲又哑的傻子,很容易造成别人心理上的疏忽,从而轻视他的危害。
是不是哑巴楼望不知道,但绝对不是眼盲。因为他注意到,每当仇千邑说话时,幸的眼神都会亮起,好似时刻注意着他的命令。
说是同伴,可观这姿态,更像是主仆。
楼望悄悄勾起顾舟的小指头,示意仇千邑谎话连篇。他没注意到顾舟的另一只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也跟着挠了一下。
楼望对情爱仅限于表层的理解,不知道这一小动作有多令人遐想。
无情者无意识的亲近总能令人欣喜却又无可奈何。顾舟压下心底的怪异,小指轻轻回勾以示明白。
现在还不是时候聊表情意,楼望还无情,他自然也不敢随意撩拨倾诉。顾舟定神,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对主仆身上。
仇千邑一直注意着他们,但楼望的动作十分隐蔽,他也没看到。
仇千邑笑道:“还是那句话,欢迎你们来做客。还请原谅,幸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倒真让楼望猜对了,他大大方方地瞄了幸一眼,莫名的,他想起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哪里的话。”楼望道:“幸公子很厉害。”
和楼望出去,一般都是由他来和人交流,顾舟负责处理事物便行。他看着仇千邑和楼望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句,久违的勾起曾经的记忆,浅浅一笑。
几分钟后,仇千邑叫来王庆,命他准备桌饭菜款待客人。
楼望问道:“庄主不一起吗?”
仇千邑拒绝道:“我们用过晚膳了,就不用了。”
楼望眸光一闪,道:“看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庄主客气。”
仇千邑茶杯致敬,目送楼望拉着顾舟离开。
他饮下茶水,语调随意:“麻烦了,来的是顾舟和楼望,你我怕是都逃不掉咯。”
幸没有反应,王庆如临大敌,张口就说:“怎么会?我们明明做的那么小心,为了不让人引起注意,都不在一个州抓人了。一个州城就丢一两人,怎么还会引起遥天门的注意。况且那个楼望,不是早就在三十年前死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