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杰森狭长的眼尾添了一抹锋芒：“如果是拿着这个理由去说服蝙蝠侠的话，那还不够。”
  可是他们不是说服，是先斩后奏。
  能让蝙蝠侠眼前一黑的默契迅速达成，杰森和康斯坦丁相视一笑。
  关于这种事情，康斯坦丁恰好有点了解，他家传的书籍中有这方面的记载。
  死而复生是多大的诱惑。
  啧，死亡的逆序者哪个有好下场。
  这一队人沉默在黑夜里前行，没有交流甚至无法有多余的动作。
  刚死的非人感与他们僵直的动作一配合，让人看的生理不适。
  康斯坦丁看着眼前的一队人维系着生前的样貌，收殓师给他们化的妆维系还完美着，身上虽然有些土灰但是大体上不狼狈。衣服很多款式有重迭，这些年龄都在四五十左右。
  兢兢业业的“人”扛着一两百斤的木头轻轻松松向前走？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惨，生前社畜死后社畜，杰森伤眼地别过眼睛。
  他突然想到很早之前蝙蝠侠教导他的关于信仰的描述。
  人对神的崇拜往往来自自身无能，信仰的传播是很可怕的。只要你是人，是一切有思想的种族，你就不会无坚不摧。
  “弱者“与”强者“是相对的概念，人类趋向抱团，有思想的生物害怕孤独。这是千百年来进化的社会化趋势。
  任何一种族群都是这样，无论是部落还是国家，都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古代的君权神授还是现在的人民主权，这都在强调集体。有共同利益的集体怎么不是信仰的发源地呢。
  但是强迫死人去信仰，这就有点无耻了。
  或者换个说法，连死人的信仰都要收割怪饥渴的。
  ……
  很少有神明或者一些高纬存在会对死人下手。
  杰森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捕捉到对方眼里的冷漠，他们都是信仰的背弃者，是种群格格不入的黑羊！
  集体啊，杰森看着眼前排列有序的人，让他说能别死就别死。死了还要给这种存在打工，强迫自己塞入集体的范围内。
  嘶~
  杰森从康斯坦丁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指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碾着香烟。他不着急抽，也没有打算抽。杰森答应过阿福至少成年后才能碰尼古丁。
  他不喜欢尼古丁和一切上瘾的东西。
  更何况成年……
  杰森没什么实感。15岁到18岁，他在死亡中沉睡了三年，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成年还泡发了。拉撒路池水生长剂，用过的都说好。
  杰森其实知道这和恶魔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他太熟悉这种将死者带到人间的腐朽气息了，这是比恶魔更加混沌的力量。
  这是魔法吗？
  不止。
  杰森将那根香烟叼在嘴里，低垂的头给他的表情打上一层阴影，疏离又冷淡。他长得太好，眼里总像燃烧似的，一眼过去总是灿烈。眉眼锋利得像是剑，斜斜看过来时攻击性十足。
  他不柔弱，所以也不必困在过去。
  shit，杰森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克制自己想把烟点燃的冲动，别和他说他爬出坟墓也是这样。
  一看就不是好人就算了，直接被利用打起黑工是什么鬼，杰森脸一黑，他不就是流浪半年后被塔莉亚捞去中东打黑工吗……
  中途不仅泡池子把脑袋泡坏了，还一意孤行往自己认定方向死磕。
  死了就是没有人权，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直接被忽悠瘸了。从哥谭的守护者直接变成蝙蝠侠的坚定黑粉，然后开始疯狂针对哥谭。
  哥谭做错了什么？
  老蝙蝠没有把他关进阿卡姆也是稀奇事，手下留情了吧，杰森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现在还没有的“y”字验尸缝合线。
  让死人复活的神明，杰森只知道一个。那是他的老对象——拉撒路池水。
  是它吗？
  杰森很平静，那是猎物即将上钩的甜蜜等待。整个人绷紧了那根弦。他怀疑过很多次阿卡姆底下有拉撒路暗流，但是始终没有确凿证据。
  他身边康斯坦丁轻佻地吐了口烟圈，语气嘲弄：“是什么让他们超脱死亡，是信仰还是对人世间的眷恋……”
  或许是不甘和担忧，杰森低头轻轻笑了几声。
  **
  那队人已经走远，杰森和康斯坦丁悄悄跟上去，他们需要弄清楚他们的祭祀流程，最好是能摸清他们的底细。
  越是疯狂越是不可预示。这些人能靠近阿卡姆疯人院还没有被蝙蝠侠注意就说明他们绝对不简单。
  要知道这里可是阿卡姆，一个疯人院连名字都是以不可名状的恐怖命名。最初命名的人有一个是康斯坦丁的先祖，杰森叹息地感慨一句，还是祖宗硬核，主打的就是比拼一下谁八字硬。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
  康斯坦丁凝重地看着这个队伍，“任何和邪教扯上关系的行为都很难预测后果。”
  杰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集体意识是个不讲道理的好用工具。相同的社会经历，相同的兴趣爱好更容易形成一个集体。
  杰森：“如果都是死人的是不是可以跳过动员那一步？”
  “说不定他们能组成活死人互助会。”康斯坦丁讽刺。
  杰森沉默。
  这些人没有准备祭品，只拿着火把和油其实不能代表他们就是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