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当时琴酒虽然冷嘲热讽了一番但也没找出纰漏，冷着一张脸让伏特加开车走的。
  那是什么原因？
  消息的来源是……警视厅。
  连警察叔叔也不值得信任吗？
  还以为能够被拯救，一直期盼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还是那么温柔的苏格兰。
  这么久以来走到面前的也只有苏格兰而已。
  现在他也会因此牺牲掉吗？
  你有些呼吸艰难。
  想查到苏格兰ip所在地址是很容易的事情，和黑客互换line是最大的失误。
  你只将电脑塞进了挎包，套着兜帽的衣服，戴着耳机。乍眼看去就和街上随处可见的学生没两样。如果凑近点，就能发现你脸色苍白。因为主动做了犯罪的事情，尽管是在救人，但你指尖仍然止不住的颤抖，涌上来恶心欲吐的自我厌恶感。
  你依照命令在内网上发了探查出苏格兰可能出现的几处地址。
  全是假的。
  真正的地址只有你知道，并且现在正在前往途中。
  你彻底受够了，一直精神紧绷着做被父母知道了会断绝关系的事情，连休息睡眠也无法得到完善，等着永远也不会迎来的花期绽放的日子。周边全是恶劣到如果你是反派boss都能拍手称上一句‘天赋异禀’的犯罪分子。唯一好像迎来了一点曙光，却在同时被彻底扼杀掉。在苏格兰卧底消息暴露的那一刻，你清楚的听见了那根神经断裂的声响。
  你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怕痛怕死，最多是靠着高三生稍微能拿得出手的抗压能力硬撑着。你没有那么伟大的勇气为国牺牲，何况这又不是在你的国家。还没有进入父辈所说的名为大染缸的社会，高中生的世界简单又质朴，非黑即白。
  你到达天台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高处的冷风将你因为爬楼梯气喘吁吁震红的脸降温几分。你体力是真的很差，高二那年还好，高三后半期再也没见过体育老师。来到异世界后又是那样的生理作息，没猝死已经是很了不起的。
  天台上的冷风着实有些冷冽，你裹了下衣服却不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点根火柴来取暖。你找了个角落蹲下，拿出手机查看被定位的绿点正在往你所在的方向移动。
  你很讨厌出行任务，有一个非常直接的因素。和琴酒搭档时他会带上你站在最适合狙击的位置，拿着望远镜作为观察员，一边嘲讽着逃窜的老鼠，一边冷漠的对这旁边的科恩或者基安蒂下命令。
  后来定位的绿点消失。
  你就知道又有人死掉了。
  苏格兰是狙击手，这里，是这附近最适合狙击的地点。
  你快被这种逐渐熟练的犯罪手段而产生的罪恶感淹没了。
  你总是对琴酒称呼卧底为老鼠的说法嗤之以鼻，卧底警察或缉毒，都是怀揣着对社会的责任和使命感只身潜入黑暗。有时会在咒骂组织迟早倒闭的时候，想起种花的一句话。
  ‘生逢乱世，即使命运如蝼蚁，但仍有人心向阳光’
  那样漂亮的灵魂居然被称作为老鼠，讨厌琴酒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所以你不希望苏格兰死……他就应该成为破晓黑暗的光。
  你记得他的名字就是。
  ……诸伏景光。
  “嘭！”天台的大门被有些粗暴的推开了。
  上来的人是苏格兰。
  你松了口气。
  不被信赖也好，毕竟你也是犯罪组织的一员，不可能凭着半年的相处，就让他对你卸下心房。但是至少告诉他，你从这里规划好的逃跑路线，还有背上电脑里的资料……
  “cider？”
  你明明还没出声，并且确信自己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他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你。但他上来后不到两秒就锁定了你的位置，你有些不可思议的偏了偏头，因而一时没注意到他语气里微弱的颤抖。
  他往你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又有人闯上了天台。
  是莱伊。
  你顿时屏住呼吸，又往角落里缩了一点。虽然不知道苏格兰是怎么发现的，但你想他也不会在莱茵面前暴露你的位置。
  没想到追击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莱伊。不可否认他是优秀的狙击手，这样就没有办法带着苏格兰顺利逃走了，不管哪个方向都是狙击手的狩猎范围，除非……
  “cider！”x2
  两道不同声线的嗓音同时喊住你的名字。
  你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连莱伊也能瞬间知道你的存在。苏格兰已经三步并两步的飞扑在你面前了，他居高临下的两只手死死按住你的肩膀，有那么一刻你感觉肩胛骨会碎裂。
  以往温和的总是带着笑意的深海蓝的眼眸，凛冽的带着从没见过的阴暗和一丝后怕的震颤，声音低哑又愤怒。
  “你想做什么？！！”
  ※※※※※※
  是抱着必死的心到达天台的，甚至已经给zero发了留言。有些偏神的想不能回去给她做蛋糕了，下一秒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至少要告诉他，怎么从这里逃跑才好。还有电脑里的资料，但是他会带回去吗？警视厅有内鬼这种事情他应该还不知道吧……擅自黑进了公安的内网已经是在犯罪了，啊，本来就是犯罪分子来着，哈哈没办法再回去了……是个胆小鬼真是抱歉，毕竟我就是个高中生啊，做了坏事的孩子就该得到惩罚，从小就知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