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目光本来望向的是卫生间,脚步走的方向也是,然而当路过桌子时却又都不受控制,脚步放缓,余光瞄了一眼又一眼,没忍住,还是靠近停下了。
腰封,医药包,枪,夜视仪...桌子上东西不见少,极其具有重量感。
总体来讲,还是她之前看见的那些,只是现在闪烁着金钱的光泽,再也不是义乌乐高质感了。
沉皿盈掰手指,按菲尼克斯的报价,挨个算,她现在可不敢随随便便地碰它们。
就算有科拉肯的默许,也不该胆子那么大。
从前哪见过这个,她就是个紧巴巴的可怜留子,饭都快吃不起,买东西都得乘一下汇率,算算要多少人民币。
想着努力一下,去毛子哥们的酒馆打工,工资按小时结算。
有时候还会得到卢布。卢布贬值。没事的。
1万美元,1万美元,再加5万美元...
沉皿盈再看科拉肯的眼神就不对了,他像个移动小金库,尤其是把这堆东西都套在身上的时候,甚至想让她对着许愿。
他外出工作那次,她当时搂住的是老公哥吗?不,她搂住的是几十万人民币。
一个在震惊地感慨,一个从回忆地狱中无神地挣脱出来,两人缓缓对上了视线。
空气安静了。没人说话。他们都觉得彼此的目光中包含了很多。
尤其是经历了刚刚的信息交换,都发现有些话,似乎和最开始交流的不一样。
都没说太多话,也没说太多真话,两个人无言对视,一时凝重。
沉皿盈或许不该轻易地赶走菲尼克斯,那小子能拿来当气氛的润滑剂。
现在要她自己想办法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尽力偷偷看他,可怜巴巴,选择先拉进关系,顺便往他身上推过错。
“我们都有错。但你知道的,我们也都没说谎,只是交流得太少。”沉皿盈主动递出台阶下。
挂念兔子们不假,邀请私奔然后妥协也不假。
只是不全面而已,这怎么能叫欺骗呢?
科拉肯眼神微妙,不说话。
不过对他有些了解,沉皿盈还有另外的小妙招,清了清嗓:“家庭最重要的,是相互理解,对吧。”
竟然已经不是信任了吗。
科拉肯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有点无奈,但其实也没想跟她算旧账。
建立家庭重要的实在太多,不让对方难堪也是其中一点。他不是太会计较的类型。
对方突然叹气,沉皿盈眨眨眼,以为他生气了,而且科拉肯还有了动作,眼瞧着就要往自己这边来。
你抓不住她的!抓住了她也会在动手前哭,让你心软,然后各种自救。
她别看视线,偷偷碾脚尖,想能让他消气的办法。
死脑子,快想。
“好吧,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沉皿盈有了主意,握拳,仰起头,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有办法让你消气。”
“?”
科拉肯只是想来摸摸她的脑袋,借此告诉她,就当之前的那些过去了。
刚刚有过几次摸头的动作,逐渐适应了这种身体接触,他觉得这个还挺实用。
沉皿盈没给他疑惑开口的机会,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办法。
“我要去洗澡,”她沉声,大拇指指向卫生间的方向,带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只要出来的时候不穿衣服,晃你一下,你就肯定气不起来了。”
科拉肯:“...?”
沉皿盈:“你想看吗。”
科拉肯的手彻底没法伸出来了,这时候跟她有身体接触、哪怕就只是摸头顶的程度,都不是什么好想法。
好可怕的发言。
他僵硬地摇头,应该是在否定她的反问,但又迟疑地想点头,没法撒谎,但又及时止损地摇头,莫名沉痛,脑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
不想。但是也不是说就不...不行,这太快了。
气氛有所变化,他纠结的变成了其他事情,沉皿盈点头,就知道有用。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她反问,但已经几步跑去了卫生间,从门框边探出头,眨眼,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那我去洗澡了,你等着吧。 ”
门一关,水声一响,科拉肯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他真的很焦虑,焦虑迅速引发多动,忍不住在原地走来走去,频频地瞄向那边,不得不找点事情转移注意。
收拾好了被菲尼克斯和沈皿盈躺乱的床,摆好枕头,整理乱七八糟的书,收拢笔记,扫地,叠衣服...
身体本能对这些家务活有出色的规划,身体素质提供了绝佳的效率,尤其现在莫名紧张,速度加快。
糟糕,做好这些只需要几分钟。
放水声依旧,屋子小,隔得不远,声音实在清晰。
总有很多会让人想入非非的因素叠加在一起,水声没什么,洗澡没什么,知道是她也没什么,这些都可以稍稍努力地忽视,少去太在意。
但不能在进去前说那种话。
她说的时候搞那么认真,又是直接进去,好像真没拿另外的衣服,偏就留了个引人遐想的发展。
究竟会怎么样出来,变成了个薛定谔的问题。
科拉肯没有一点家务能做了,仅剩的就是去拖卫生间湿掉的地板,这根本就不能算在考虑范围内。他只能僵硬地坐在地上,背靠床,深深地埋下头,不多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