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隐约记得沉皿盈的队友守则:“不是说队友不可以啵队友的嘴吗。”
  “你记得还挺清楚哦,”沉皿盈被他的话逗得想笑,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想办法补上漏洞,“非任务期间,不算队友。”
  科拉肯似乎已经没有可以拒绝的余地了。
  隔着面罩的布料,指腹摸索,寻找嘴唇的位置,好像确认、又好像戏弄地轻刮了几下。
  大拇指盖住嘴唇,她探身靠近。科拉肯心里紧张,揽着沉皿盈腰的手指僵硬,但还是配合地低下了头。
  距离拉近到了暧昧的距离,近到她的呼吸轻轻扫在面罩上,近到能瞧见脸上细小的绒毛。
  气息并没有成功交织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忘记了呼吸。
  指腹依旧压在嘴唇中央,却没有再额外的触感。
  确实是接吻的姿势,但沉皿盈亲的是她的大拇指。她收回手,解释:“看你好像蛮保守的,我猜这种可能更好接受一点。”
  好接受。
  但似乎没什么效果。
  总感觉科拉肯即将宕机,沉皿盈开始同情他了,帮他想办法:“要帮忙吗。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你把眼睛闭上呢?”
  这次再问,心情似乎有所不同。声音放轻,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
  科拉肯光顾着垂眸看她了:“ ...什么?”
  沉皿盈:“修枪。”
  视线落在桌子上,科拉肯觉得这话题跳得太快:“我工具是好用的。”
  沉皿盈低头看去,给出肯定:“我也这么觉得。”
  就算枪坏了,有丰富的经验,他也会修...不对。
  科拉肯收回视线,只看见了沉皿盈的头顶,注意到她另外的关注点,思绪戛然而止。
  注意转移失败,沉默半响,他不再抵抗了:“帮我一下吧。”
  沉皿盈点头,让他记得把眼睛闭严实点,这样保守的内心估计能好受点,下手去拽他的腰带。
  她的手被拽住了。
  骨节更粗大的手指穿过指缝,十指紧扣,牵住了她的手。他想要的帮忙并不在这里。
  沉皿盈茫然地抬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便被捧住了脸。
  面罩有些粗糙、磨得发痒的质感剐蹭脸颊,凑过来的脸整体温热,感觉不是特别强烈,但似乎在嘴唇上多落了一会儿。
  他隔着面罩亲了一下,没有大拇指挡着的那种。
  沉皿盈拿他没办法,但又觉得好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突然有些僵硬地绷紧了身子。
  科拉肯本能地顶了她一下,但动作尴尬地停下,还是忍住了。牵着一只手,再抱一会儿,他小声:“这样就好。”
  “啊,嗯...”沉皿盈磕巴应下,暗骂自己没出息,试图找话题说点其他,好分散两人的注意,“对了,如果一切顺利结束,你准备干什么,继续做雇佣兵吗?”
  “不,去做别的。你呢?”科拉肯否定。
  沉皿盈已经想回家很久了:“我想回国。那你呢,你要回德国吗?”
  他用那双眼睛垂眸看她,可能是在疑惑为什么分那么开:“我不能和你一起吗。”
  结合他的职业,这可真不太好回答。
  “那你过安检估计不容易哦,”沉皿盈头一次遇到这种,只靠自己想不太明白,“那是不是得跟有关部门报备,奇怪,有关部门具体应该是哪个?”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得洗刷掉行走50万的嫌疑,别变成赶着送的一等功。不然大家就得一起去大兴安岭自生自灭。
  哥,你说要的辞职,记得辞干净。或者你要不还是别来了。
  聊了几句,现在气氛似乎还不错,沉皿盈觉得自己应该能好奇地打听一下。
  她这个问题好奇很久,几乎是从见到科拉肯就开始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建立家庭关系吗?”
  他的执着略显偏执,尤其地点还是在这座状况糟糕的城市。
  怪物爆发,身负几乎必死的任务,光是如何活下来就成问题。生死存亡关头,他竟然满脑子都是另外的东西,还有闲心把她捡回来。
  科拉肯沉默了一会儿,以为他不想说,沉皿盈倒也没强求他,撇嘴:“不愿意说就算了。”
  牵着的手传递温度与实感,科拉肯思索该如何开口,倒也没有欺瞒的想法。刚刚她说了她的故事,那他也该讲点有关自己的事情。
  “我去过战争前线。”他找了个开头。
  战场是绞肉机,有太多不得已和无奈。
  或许,越是那样的情况,越让人能想明白想要的究竟什么。
  沉皿盈:“战争?”
  科拉肯:“嗯。”
  这个词对她来讲太遥远:“我没见过...”
  “世界没有一刻是彻底和平。”科拉肯回忆,“我在战场遇见过和你差不多大的,才上大学的年纪,可能也还没来得及上,就被拽去了战场。”
  对于他来讲,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确实是太有精力了。
  双方共同举起枪,但那边反倒先走火,武器当场脱手飞了出去,两人面面相觑。
  科拉肯从没遇到那么不专业的:医药包里揣着巧克力奶糖,脑子也不灵光,遇到问题手忙脚乱,还问敌对势力的他这东西怎么修。
  焦虑发作,给了科拉肯两个选择,要么开枪安静下来,要么处理这个问题。
  毕竟是工作,首要选择当然是第一个,但或许是场面太奇怪,当时又没有更多的人,他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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