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随意丢下的珍珠,常辛从扫雪奴手里取了回来,做成了一串手串,就在幽觉手边。
珍珠代替他,亵玩她,像阿弟一样,刺进她身体里去。
她曾经害怕的,就让害怕真实来到。
他看见她的泪珠,滚烫。
她身下的溪流,濡湿他的手。
他能够对她做许多不堪的事,甚至摧毁她的神智,叫她变成个傻子,只知道叫他哥哥,夜晚时候,不抱着哥哥就害怕得睡不着觉。
她用她哺育孩子的给他暖手。
叫濡湿也干涸。
她怯怯地让他摸一摸。
这是阿蘅给哥哥的玩具。
哥哥玩。
不要羞。
阿蘅的每一寸血肉,都活在哥哥的掌中。
幽觉掐死了她。
掐断了这无端的银梦。
幽觉垂下眼眸:“朕该喝药了。”
他竟然开始幻想和一个女人亲近。
银秽狎亵。
青蘅唇角微微扬,似乎看出了什么,也不戳破。
端起药喂他。
青蘅故意地不好好喂,用瓷勺捅幽觉的嘴。
捅进去,捅到嗓子眼,惹得幽觉苍白的面上多了点红意。
生理性地窒息,又压抑着干呕的冲动。
青蘅凑近了他。
两人气息斑驳。
“你想要我了。”青蘅确定道。
“可我不能脱轨,哥哥。”青蘅遗憾,“王爷会杀了我的,他变态,他要求越来越多。要我在他身下浪,还想抓住我的心。”
“哥哥,是你允我嫁的。是你的错。”青蘅离远了。
幽觉望着她,不言语。
青蘅将整碗药给他,幽觉一饮而尽。
青蘅笑。
笑得很开心。
哥哥明明能自己喝,偏偏要她喂,娇气。
“我要回去了。”她说,“我是个好妻子,望夫石,我要等夫君回家。”
临走前,却又淘气地凑到他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等我的夫君在床、窗、桌、地毯……在每一处……”
她意有所指,却不肯详说,只勾着他,要他猜。
这是当初他欺负她的回报。
她可太善良了。
他要她疼。
她却只要他,痒。
要她侍疾,是他心痒,她偏不给他解,要他痒上加痒。
本来这样的日子也蛮好玩,王爷不在她清心寡欲休养生息,偶尔勾搭下皇帝当做报复。
欺负她,就要做好一直记着她的准备。
成为美梦,成为梦魇,牵牵绊绊,挣脱不得。
可偏偏京城之外不太平,将闲情逸致粉碎干净。
南下平叛的大雍将军接连失利,叛军一路北上。
而瑾王,她外出赈灾的好夫君,被困潍城,生死不知。
青蘅得知这消息,讥讽地笑了几声。
大雍的将军是吃素的,而她的夫君更是废物。
这国要是亡了,她岂不是又得换丈夫。
她坐在幽觉的病榻前,微笑着:“我的夫君好像死了。陛下,你的阿弟或许已经死了。”
“我,”她流下几滴不够真实的泪来,“我守寡了。”
幽觉乏力道:“倘若阿弟真死了,朕准允王妃陪葬。”
青蘅的微笑凝滞:“吓我?”
幽觉道:“君口玉言。”
“为什么,”青蘅说,“你的弟弟死了,应该你去陪葬。陛下,你和你弟一样的废物。”
幽觉笑了下:“大雍还没亡国,你对朕如此不敬。”
青蘅左右看看,伺候的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取出帕子擦擦少得可怜的眼泪:“哥哥,你又吓我。”
“我担心、害怕、恐惧,”青蘅说得不走心,勉力、尽力,眉都蹙起来,最后觉得好玩,竟荒唐地笑,“你死了,我都不会死。陛下!”
她一口亲在幽觉脸庞,用极低的声音道:“贱人。”
亲完了害怕幽觉打她,赶紧后退欲跑。
幽觉道:“跑什么。”
他的阿弟不会死得籍籍无名。
杞人忧天。
“敢说敢做不敢当,朕高估了你。”
青蘅立在那里,背对着他。
“我只是觉得,我做的一切好像一场笑话。嫁给王爷,成了王妃,来到陛下身边,不就为了好好活着。”
青蘅眼泪真掉了滴真心的:“倘若叛军入城,我被人抓去,死大抵不会死,活却得费些心思。”
“你们这些死也就死了,可怜我一番苦心全随你埋了黄土。”
过了好半晌,幽觉才叹气:“还没到生死关头,你才有闲情唱戏。”
青蘅转过身来,笑着:“哎呀呀,陛下,当真是阿蘅最好的听客。”
叛军也有叛军头子,哪怕乱世也总有枭雄在。
死?
只要人的贪心长存,她便长存。
“陛下,”青蘅重新回到幽觉病榻,靠在他怀里,“您要好起来。”
“好好喝药,好好吃饭,哥哥,”青蘅扬起面庞,“您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