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祁修阳觉得这一路非常浪漫。
  路上的风景和身后的林夏成了他十七岁的整个春天。
  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片刻，祁修阳把手机掏出来递给身后，扬着唇角说：“林小夏，放首歌吧。”
  林夏正要说他也有手机，旁边的车子已经往前移动。
  “想听什么？”他接过手机问。
  长腿离开地，祁修阳往前骑着说：“我歌单应该有不少，你随便选个开心点儿的。”
  去年林夏十七岁生日，李芙蓉买了两个手机，同款不同色，祁修阳选了白色，林夏拿了黑色，没有手机壳。
  林夏输了解锁密码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他们穿着校服走在淮中一高柏油路上，两旁是翠绿的白杨树，祁修阳修长的手指在中间比了半个心，笑的特别灿烂。而他的神态有点懵。
  林夏还记得大概是高二的某个中午，他们午饭后回教室的路上，祁修阳拍了拍他说“林小夏，林小夏，快看镜头”。结果他刚刚抬眸，见他哥飞快地咔嚓拍了一张。之后拿着照片傻笑，说他看起来非常呆。
  林夏指尖在照片上的半颗心处碰了一下，几秒后点开了音乐播放软件。
  祁修阳的歌单里有上百首。
  他随便往下拉了拉，犹豫开心的定义是什么，想了想点开最近常听，可却在在看到名字时眸光停顿片刻后，还是点开了下面一首。
  拿着手机，林夏扬起脸看向前面人青涩的背影，他几次想要张口，还是忍了回去。
  一切都没变。
  只是吹在脸上的风，忽然变热了。
  *
  韩次年人缘向来不错，举办个生日聚会，二班同学基本上全到齐了，初中六人小组群里的几个也一个没少，大部分是熟悉的面孔，场面十分闹腾。
  祁修阳和林夏到的晚，恰好赶上了开场，进门便给刺耳的音乐声吵得想捂耳朵。
  更吵的还有韩次年在嘈杂中的哭声，他捧着男生的脸左看右看：“阿北，我的北啊，你可算回来了，快让我看看瘦了没？”
  而这一嗓字显然让男生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林夏偏头见祁修阳神色松散地挑了下眉，眸光里带着即将溢出来的笑意。
  室内的各种颜色的灯光杂乱且晃眼，他们走进了些林夏才看清男生的面孔，认出这人是沈北，和他在视频中见过许多次的样子又有些差别。
  形象更立体了。
  沈北扶了下眼镜框，冷傲地推开韩次年，朝着祁修阳举了下酒杯，祁修阳直接搂了上去，呦吼一声：“来的挺快啊。”
  “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到我了。”沈北嫌弃的别开脸。
  韩次年哈哈大笑，凑在祁修阳身上闻了闻，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挺好闻的啊，少男的清香味儿。”
  “滚吧。”祁修阳一把推开他。
  沈北活动了下脖子，上身靠在吧台边缘，轻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林小夏，你闻闻，哥身上好不好闻。”祁修阳在林夏面前转了个圈。
  林夏闻了一路鼻子早麻痹了，其实打心底觉得他哥还是不喷任何东西的时候比较香，现在的香气实在是古怪刺鼻，立刻昧着良心说：“好闻。”
  “看吧，你们欣赏水平不行。”祁修阳给林夏来了个飞吻：“还是我们林小夏识货。”
  林夏眸中带着浅笑。
  闻言沈北抬眼看向林夏，他看人的目光总是带着审视的尖锐，祁修阳谨慎竖起神经，见沈北十分友善地伸出手：“你好，终于正式见面了。”
  “你好。”林夏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见此韩次年啧啧两声：“你们这也太官方了。”他凑过去在祁修阳耳边小声说：“两个人还都穿了一身黑，跟什么老大接头似的。”
  祁修阳毫不犹豫地说放屁，警告地斜了他一眼：“你说话小心点，我们林夏乖着呢，才不和这个老狐狸同流合污。”
  韩次年心说乖个屁，他也就只在你面前乖。嘴上却道：“是是是，你的林夏最好了，好到不搞基兄弟我都替你可惜。”
  祁修阳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我今天可是寿星，你竟然打我。”韩次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祁修阳你别太过分！”
  话音刚落林夏从书包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礼盒给了祁修阳。
  “球鞋和手表。”祁修阳盯着韩次年怒气冲冲的脸，轻啧：“还要不要了？”
  韩次年哎呀一声：“都是好兄弟。”他指了指自己的臀：“好兄弟的臀想怎么踹怎么踹，祁哥你要不要再来一脚？”
  “没出息。”祁修阳把礼物给他，微微颔首：“手表林夏买的。”
  “谢谢我们林夏。”韩次年瞥了眼包装上的logo，当即一句我操，激动地看向金主：“话不多说，来抱一个。”
  林夏冷着脸静静看着他，就差说“你敢”两个字了。
  “我突然觉得——”
  韩次年刹住脚步，表面笑嘻嘻内心mmb，立刻转向去抱了抱他兄弟：“抱祁修阳也是一样的。”
  “真有你的啊。”祁修阳被他没出息的样子震惊到了：“怂货。”
  于是韩次年立刻离开祁修阳的怀抱，哭丧着脸又向沈北伸出手：“阿北，求个安慰。”
  沈北敷衍地抱了他一下。
  “生日快乐。”沈北把礼物趁机给他，低声对他们说：“我先去二楼了，这里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