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这些日子,他过的生不如死,日日饱受噬心蛊的摧残,他清楚的知道不按君逸尘的话去做,他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可这关乎一个帝王的颜面,他又如何能轻易妥协。
  第116章 我们不是同类人
  “休想!朕是天子!怎么能给他们下跪!他们也配!”
  此言一出一众文武百官纷纷不可置信满眼失望的睁大眼,神情更是悲痛万分!
  君逸尘冷笑一声,“呵!作为上位者更应该心存怜悯,有包容万象之胸怀,而不是像你一般肆意猜忌贤臣,为一已私欲致使忠良丧命!迫使忠臣家破人亡!”
  “自皇上继位以来,我大庆武将就迫使与家人分离,将孩童留在京中做质子,哪个将君能放心为国效力!”
  话音刚落,众大臣纷纷被尘王刚才的言论折服,颔首称赞。
  为君者就该,先天下之忧而忧,而不是疑心天下。
  周书翰则眼眶微红,看向皇上的眼神更似要将他千刀万剐,“微臣,觉得尘王所言极是!皇上应身披孝衣,跪在顾家祠堂为死去的万万英魂赔罪!”
  一众朝臣纷纷悲愤的附和道:“没错!让他跪在顾家祠堂为英魂赎罪!以平天下之愤!”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顾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年幼的顾世子和年迈的老国公二人相依为命,要是皇上的所作所为传到北凉边境,不知老国公要如何承受此等打击。
  皇上傲慢偏执,又疑神疑鬼,不堪为主。
  最终,在满朝文武的一致劝谏下,皇上面如死灰般携尘王及众多文臣武将,亲临顾家祠堂,对着顾家先烈的牌位,郑重地磕头认错。
  众人身披孝衣,从皇宫出发,京城主大街上一片缟素,那场面庄严肃穆得令人窒息。
  百姓们夹道而立,眼中有震惊、有愤怒、亦有对顾家的怜悯。不少人默默垂泪,为顾家的悲惨遭遇,也为这迟来的认错。
  行在最前面的君逸尘突然停住脚步,抬头往临街二楼看去,只见商铺二楼窗户上挤满了人,可他目光所及的这扇窗户却突兀的空无一人。
  他神情微微一顿,心脏跟着猛地跳动起来。
  跟在身后的墨白警惕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并无异样,疑惑道:“王爷,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君逸尘微微摇摇头,将目光收回,心中暗自失笑,北凉离京城半个多月的路程,他怎么可能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呢?
  看来是自已太过思念,以至于都魔障了。
  队伍继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风中传来低沉的哀乐,如泣如诉,仿佛是顾家冤魂的悲叹。街边的白幡在风中剧烈舞动,似在向世间诉说着这桩皇室丑事和顾家的冤屈。
  而皇上的身影在这一片白色的海洋中显得如此渺小,曾经至高无上的权威在此刻也渐渐被愧疚与悔恨深深掩埋。
  他与顾言从小一起长大,就如现在的君逸尘和顾辞,感情深厚,可权利是腐蚀人心智的毒药,他能让人丧失理智,逐渐疯魔。
  他们也曾把酒言欢,高谈阔论要做这大庆最尊贵的人,顾言也曾发誓要誓死追随于他,为他开疆扩土,他也曾信誓旦旦地向顾言担保要做一个为民造福的明君。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也许是从顾言屡立战功开始,也许是从顾家越来越的民心开始,他的心中就犹如埋下了一根刺。
  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疯长,让他坐立难安。
  直到……他亲手将自已最好的兄弟设局杀死,他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地,那种隐秘又难堪的心思才逐渐得到释放。
  后来,他一直以为对最好兄弟的儿子好一点,纵容一些,就能弥补些许心中的愧疚。
  直到今时今日,他才幡然醒悟。自已错的有多离谱。
  祭拜结束后,皇上亲自下旨宣布,为洗刷自已一生的罪孽,自愿入皇家古寺余生与青灯古佛相伴,为百姓祈福。
  他离开前,留给尘王最后的忠言是:“当你身处朕这个位置时,就能切身处地的感受到朕的无奈与痛苦。”
  君逸尘冷冷的看着他,“我们不是同类人,我也不会是下一个你,至少我不会为了一已私欲罔顾他人性命为草芥!”
  很快,皇上便下了退位诏书,皇位由尘王君逸尘继承。
  登基大典定为三月二十六日,届时所有边关守将不论什么原因,都要返京恭贺新皇荣登大宝。
  君逸尘回到王府后,心中一直对今日白天惊鸿一瞥的身影,始终满腹疑云。
  “墨白,去查一下,今日咱们路过的那家书斋,在那之前是否有人在那里。”虽然他清楚的明白,让他心心念念之人不可能此时出现在那里,可他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
  墨白微微一愣,随即领命退下了。
  就在他心烦意乱中,墨白匆匆走了进来。
  不等对方说话,他已经急切的询问道:“怎么样?可查清楚了?”
  墨白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王爷,据书斋掌柜的说,今日确实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将二楼临街的雅座包了,而且那位公子出手非常阔绰,不过……据他所说,不等外面瞧热闹的人散去,那位公子就不知所踪了。”
  “雅座?”君逸尘有些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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